正是清晨,草本宽大的叶片上滚落晶莹露珠,带出些朝露的寒气.
石子被丢在窗玻璃上,发出清
脆一声响。
景漾拉开窗玻璃,定睛一看,是夏一乐。
“漾漾,一起去玩啊,今天镇上有会。”
他把脑袋探出窗外,朝那边笑笑,“有什么好玩的?”
上次去会上,半路下起了大雨,景漾回来后,发了高烧,生病了一个多星期。
夏一乐把自行车停好,掰着手指头,“有你最爱吃的粘糕,有你最爱玩的游戏机,还有你最爱的人。"
景漾皱皱眉,“最爱的人?”
他来了兴趣,他最爱什么人,他自己都不知道,夏一乐怎么知道?
夏一乐笑了笑,指了指自己,“我啊,你最爱的人是我啊!”
景漾被他气笑了,捡起窗台上的石头就朝他砸去,“你真是欠揍。”
夏一乐大笑看躲开,“别啊,漾漾,我错了。”
“你还真砸啊!”
“没爱了是吗?漾漾。”
早晨的闹剧在夏一乐的抱怨中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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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漾快速的吃完早饭,走到去关处换鞋。
景奶奶端着林牛奶,还想让景漾喝了,但景漾已经出门了,“这孩子,还是这么冒失。”
景漾去前院推出自己的车,骑上去和夏一乐汇合。
他很喜欢夏一乐,从他在奶奶家有记忆开始,夏一乐就一直陪伴着他。
到了地方,不只有夏一乐一个人.
景漾有点不开心,不是说好了的,只有他们俩,怎么一下来了这么多人。
他们和周末是初中同学,而吴予,是上学期转来的。
周末和吴予跟他们不在一个班级,所以见面不多。
景漾有些埋怨的望向夏一乐。
周末看出来了景漾的疑惑,也看出他的不开心,主动上前解答。
“景漾同学,是这样的,我和吴予正好要去镇上买东西,就提出和你们一起去。”
“所以。请你不要错怪夏一乐同学。”
他说话声音很温柔,景漾都不好意思发脾气了。
景漾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啊?这样啊,我知道了,小班长放心,我不会对夏一乐生气的。"
吴予现在一旁,闷闷不乐
道:“小班长也是你叫的?这是独属于我一个人的,你们都不许叫。”
听他这么一说,景漾脾气也来了,“凭什么你能叫我们不能叫,我就是要叫,气死你。”
“小班长,小班长,小班长。”
“好了好了,你们好幼稚啊,都快中午了,快点走吧。”
夏一乐赶忙出来打圆场,就不可以让这俩人碰上,一碰上就掐。
这个时候镇上正是热闹的时候,街上的小贩到处吆喝。
景漾刚到街上就要吃粘糕,拽着夏一乐的袖口撒娇,“哎呀,好乐乐,你就给我买吗。”
夏一乐果断拒绝:“不可以,如果景奶奶知道了,会揍我的。”
说到这,夏一乐就觉得委屈。
小时候明明是景漾非要闹着吃冰淇淋的。
挨打的是他,挨写的也是他,回到家后,他妈也骂他。
景漾继续撒娇道:“哎呀,我现在身体已经不像小时候那样了,或者你偷偷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奶奶怎么可能知道?”
周末默默举起手,“还有我,我和吴予都知道。”
景漾:"……”
夏一乐:“……”
吴予:“……”
你们可真幼稚。
夏一乐不给景漾买是有原因的,一是因为他怕挨揍,二是粘糕不好消化。
小时候因为景漾贪吃,吃了好多块,然后就进了医院,丝毫不夸张,景漾的身体就是不好。
所以,景奶奶只允许景漾一星期吃一块,然而昨天晚上景漾就已经吃过了。
景漾很生气,好不容易到了镇上,却吃不到自己想吃的东西,他很难过,很难过。
然而夏一乐不想看他这样难过,就偷偷的给他买了根糖葫芦,虽然不是他最喜欢吃的圣女果,但他的心情还是变好了。
他看着旁边的班长被吴予投喂,很是羡慕。
他小时候身体不好,在没有来乡下之前,苏柔是什么小吃都不许他吃,只能按照医生和营养师布置的菜谱吃。
他们逛了一天,景漾有些坚持不住了,他真的好累,早知道昨天晚上好好睡觉了。
昨天景漾因为景源凯的一通电话没睡好觉,虽然他气势很足,吓住了景源凯,但景漾还是害怕他会去找苏柔。
景漾还没有来得及叫夏一乐,身体就坚持不住倒了下去。
景漾想,这样栽下去一定很丑.
但疼痛并没有来袭,他被人接住了。
他的视线有些模糊,但景漾能清晰的感觉到那人的体温,撑在自己腰部的手很大很热。
这不是夏一乐。
景漾再次醒来是在医院,他睁开眼便是白茫茫的一片。
还有他最讨厌的消毒水味,景漾皱了皱眉,“夏一乐,我要喝水。”
景漾连头都没转,就很自然的吩咐夏一乐。
而他并没有得到夏一乐的答复,只是嘴边递过来一杯水。
景漾转过头,对上一双好看的眸于,那里面似有星辰。
他开口询问:“请问你是?”
男生主动自我介绍:“我叫路怀砚,你晕倒了,我接住了你。”
景漾被他的主动搞得有点不好意思,他舔了舔干涩的唇,“我……记得。”
当时他还感觉那双手他特别有力量。
“行,记得就行。”
路怀砚把水杯递给景漾后,就又在椅子上坐下了。
他心里特郁闷,他不过是来找因为网恋被骗钱,然后被流放到乡下的发小,谁知道遇上了景漾,自己还成了救命恩人。
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他一长得好好看啊!
也…好眼熟啊。
路怀砚打量着景漾。
景漾今天图方便,就只穿了一件米色毛衣,现在正热,他微微出了点汗。
小脸被热的红彤彤的,特别可爱,但那双桃花眼却添了些许病气,更显娇弱。
他看着景漾手上那极其熟悉的红绳,眼底波光微转,悠悠笑道:“可以问一下你的名字吗?”
景漾一时间被这笑晃了眼,“我叫景漾。”
窗外的日头西斜,天边扯出大片的晚霞,将天空映照得似金似红,美得像是肆意泼墨的油画。
路怀砚看看那个熟睡的身影,心里很不舒服。
他把他给忘了,他不记得他了。
他怎么可以这样啊。
路怀砚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景漾已经睡了一下午了。
在这期间路怀砚一直坐在床边陪着他。
谢肆给他发了无数条消息,打了无数个电话,但他一个也没接。
只是淡淡回复一句:在陪床,别打扰我。
谢肆很生气,明明说好来接他的,他手指狠点手机屏幕,嘴里骂道:“你个不守信用的骗子。”
他心里郁闷极了,他的自由啊!
他早就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吃够了。
他知道错了,只想让谢老爷于放他出去,他保证,以后再也不网恋了。
谁来帮帮我啊!
但没有一个人能来帮他。
而这些,坐在医院陪床的路怀砚自然是不知道的。
他看床上的人眉头紧锁,睡得极其不安稳,心里闷闷的,好想上前帮他抚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