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泽】悄悄话

其实宫廷里举办某个盛节家宴时，我们也会柔软地坐下来讲些悄悄话。

　　那时我们都喝的有些醉意上头，然后李承乾就摇摇晃晃地支着一樽酒来抓着我等的衣服，呢喃着：今天是什么佳节庆典来我敬二哥一杯。我起身斜睨着客套地一杯而尽，他就又按着我坐下继续在我耳边絮絮叨叨：二哥你上次你做的事一点都不厚道，可真是令人有些伤心。

　　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平日那些藏在心里情绪被烫烈地翻涌而出，我竟也勾出了许多的不满伤心难过与愤怒，“伤心？二弟你对我做的那些又何尝不狠毒啊！”我情绪上来细数了一桩桩一件件他作用在我身上的刀剑是如何割疼我心。

　　“不对不对”他摇着脑袋手指在脸前比划，“二哥你说的有些事我从来没有做过”，“我这人虽然坏但不至于一点良心差到这个地步！”

　　“你就是！”

　　“我没有！”

　　“你也不是好人！”

　　“那你还不是一样！”

　　“能不能不要再对我那么狠了。”

　　“是你先开头的。”

　　“或许……我们之中有一个早点死就不会那么麻烦了，这样真的好累啊。”

　　“对不起……”

　　“二哥，你终究不能只是我的二哥。”

　　一开始我们指责对方，激烈的像是分手前兆的最后一次大吵，口不择言一刀一刀直往对方心窝子上戳，真的假的说也说不明白，最后才发现有些误会根本解不开，到这个时候我竟然有些坦荡庆幸，你把事情做绝了我才好心安理得毅然决然的一走了之，没想到这一刻是我这十几年最轻松好受的时候，我不自觉淡淡地低着头笑了。

　　后来，一杯又一杯酒下入我们肚中，他就搬了一把椅子坐在我的身边，手支着脑袋，或许是喝多了，就只能双眼迷惘看着我，安安静静的，不一会醉就的睡着了。那时我是第一次那样认真地打量着这个人，一直没注意到他已经和以前小时候长的不太一样了。

　　“抱歉，我不能只做你二哥。”

　　当天回去那夜我睡了一个很好很好的觉，好到我意识到自己已经好久好久都没有睡过这样好的觉。

　　等下次我们又一起跪在父皇的书房时，我们又继续像往常一样对对方毒舌至死而后快。这些悄悄话带给我们的不同，大概是我觉得你这么个人竟然也会为我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