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左——!!”
安云溪一边扶着人一边对身边的人大喊,“救护车、救护车!!”
-“大哥,不能报警啊——不然这尸体不就……”旁边的小弟手足无措。
“操!”安云溪说不清哪里愤怒,弯腰将祁左打横抱起,冲出了仓库门。
祁左现在这一身血迹肯定不能送到正规医院去,而自己认识的能够24小时待命的就只有安家的私人医生。
汽车一路飞驰,在安家主宅的门口停下来。安云溪抱着祁左冲进房间。一楼抢救室里医生已经在待命,上前就翻了翻祁左的眼皮。
“救,救不活把你的头拧下来!!”安云溪抓着医生的衣领,将大腹便便的医生提着双脚离地。
“少、少爷,你听我说——”
“就算是死了你也给我救!!”安云溪就像一头暴怒的野兽,无论谁靠近都要被咬一口。
“不是,少爷,你带来的这个人他……”
“死了?!”安云溪又将医生提高了几寸。
“不、是睡着了……”
“……”安云溪一愣。 “……睡着了?”
少年松手,医生瘫坐在地上,再次体验与死亡擦肩而过的感觉。
安云溪转头,病床上的祁左呼吸平稳,长长的睫毛在眼睑留下一片阴影。看上去确实就像睡着了一般。
操……
安云溪后退一步,靠在病床上喘着粗气,“让这兔崽子吓死了……”
就在两个人都瘫倒在地的时候,抢救室的门忽然被推开。安云溪以为是哪个下属,头也没抬,挥挥手道,“滚出去。”
“安云溪!”
一声熟悉的呵斥吓得少年一个激灵,紧接着一只手提起他的耳朵硬生生的转了个圈儿。
安老爷子的脸放大出现在安云溪的眼前,老头子气的胡子都竖起来了。
“你这小兔崽子,随随便便带Omega回家就算了,还动了祁云天,以为你老子我不知道,嗯?!!”
安云溪龇牙咧嘴,一边顺着安老爷子的力气往上走一边求饶,“不是,老头子你听我说,那祁云天该死啊——”
“该死什么该死,你知道祁家破产是谁动得手吗?那可是张家!张家!张家还没把祁云天怎么样,你就先动手把人杀了?!你哪来的胆子啊?!”
安老爷子一听见安云溪说话就气不打一处来,本来安家因为口碑问题在商场上就如履薄冰,如果现在把张家得罪了,安家在白道上可就彻底走不通了。
安云溪的耳朵火辣辣的疼,但他还是在缝隙之中听到了张家的名号。
张家?有名的张家有几个?
“是……张函瑞?”
安老爷子再次将安云溪的耳朵拧了个圈儿,旋转两周半的美妙体验差点疼得他眼泪出来。
“不然呢?!你指望谁能一动手就让祁家破产?!”
“疼疼疼老头子,你等你等、耳朵要掉了!”安云溪强忍着疼痛,怕打扰床上的祁左,拉着安老爷子的袖口,“我们出去说,医生,把帮我照顾好床上的人,要是出事把你头拧下来。”
“还敢威胁医生了?你信不信我先把你的头拧下来?!”安老爷子踹了安云溪一脚。
等这活宝父子俩出去了,蹲在地上的医生才狠狠松了一口气。他拍拍圆润的屁股站起来,转身去检查祁左。
床上的祁左对医生眨眨眼睛。
医生吓了一跳,“嗯?……你醒了?”
祁左无奈笑了笑,刚刚那么大动静他想不醒也不行啊,他是睡过去了又不是昏过去了。
“那我去通知一下少爷。”
“不、先不要了。”祁左尴尬的打断他,“我想先好好睡一觉,谢谢医生。”
就看刚刚安云溪和安老爷子吵架的劲儿,自己如果现在出去肯定要解释一堆。祁左才不想遭那个罪。
医生表示很能理解他,点点头为他盖好被子。
……
第二天,张氏办公大楼。
张函瑞正趁着周围没人在办公室门口打了个没什么形象的哈欠,结果开门就看见沙发上的少年,差点一口气噎死。
那人戴着一顶鸭舌帽,压得很低,看不清脸。
张函瑞低头看了看表,确实是早上九点半,甚至比他平时的上班时间还提前了半个小时。
“请问是哪位,这么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张函瑞礼貌地问。
安云溪抬手把帽子摘了,露出一张鼻青脸肿的脸。张函瑞手抖了抖,差点就要报警。
“你的脸怎么了!”他快步走到安云溪身边坐下,伸出手摸了摸少年的脸。
嘴角肿了,有的地方都出血了,看上去很严重。
对方轻柔的抚摸让安云溪脸色一红。他不好意思的看向一边,不敢直视张函瑞无限放大在眼前的脸,
、“……没什么,和我们家老头子打了一架。”
他从小挨揍到大,也习惯了。
“上药了吗?”
“上过了。我今天是来道歉的。”安云溪老老实实的说。
张函瑞一愣,“道歉?”道什么歉?
“祁云天是你想动的人,我不小心把人杀了。”安云溪诚恳道,“对不起。”
“不小心”把人杀了?……这是有多不小心。
张函瑞惊讶于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能够将杀人这件事说的这么轻松,叹了口气,“没关系,祁云天本来就该死,只是以我的能力没办法直接杀了他才把他送进监狱的。你做得很好,算是帮了我的忙,是我该谢谢你才对。”
Omega的声音很温柔,安云溪胸口暖暖的。
他的行为在别人眼中很少会被认为是对的,无论是以前的打群架还是砸店,哪怕是为了帮自己人都会被安老爷子一顿痛骂。张函瑞是鲜少理解他的人……
果然,他还是喜欢张函瑞。
“张函瑞,你和祁家有什么仇吗?”安云溪想到祁左。
张函瑞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祁左的往事,只是随口回答,“以前商战被算计了,没什么大事。”
商战被算计至于杀人灭口吗……
这句话安云溪在心里嘟哝,并没说出来。
“既然祁云天已经死了,我会想办法把他的死安在祁家其他人头上,到时候可能还要麻烦你配合一下,辛苦了。”
安云溪点点头,忽然想到祁左叫祁云天“父亲”,那就说明祁左也是祁家的人,很有可能是私生子。
看来这段时间不能让祁左离开自己家了,不然估计会被张函瑞一网打尽的。
“还有一件事。”张函瑞的表情忽然变得严肃,他前倾身体,与安云溪贴的很近,“之前在S市工地的那两个农民工,是不是你动过手?”
他本来没在意,直到主要负责人说那两个人因为qj罪进去了他才后知后觉。
以安云溪的性格……当时不可能强忍着的。
“呃,我不知道啊。”安云溪尴尬的扭过头去,此地无银三百两。
“看着我,别撒谎。”张函瑞一只手按住了安云溪的肩膀。
安云溪瞬间疼得五官都变了形,忍不住呻吟出声。张函瑞吓了一跳,意识到自己是按到了安云溪的伤口,
“抱歉——是我太用力了,是这里吗?”
“嘶……好疼,你别碰,啊——”
“脱下来让我看看——”
“怎、怎么可能?!”
哐的一声,门忽然被一股巨力推开,力气之大到门把手上的螺丝都崩飞了。
香肩半露的安云溪和旁边正给对方脱衣服的张函瑞同时抬头看向门口——
左奇函面带微笑的站在门口,抬手用中指关节有条不紊的在门框上敲了三下,
“抱歉,忘记敲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