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函瑞本以为张怀去看过安老爷子之后就会回来,结果一直等到下班张怀也没回。
他打电话过去,是安云溪接的,话里话外带着炫耀。
“今天张怀就在我们家住下了,你不用等了,爱你,么么哒。”
张函瑞:………
这对狗男男。
晚上,左奇函叫张函瑞回去试妆,专业妆造团队已经严阵以待。张函瑞回去之后发现左奇函已经穿好礼服了。
白色的礼服领口设计了华丽的羽毛,每一根上面都镶嵌着细小的钻石,男人的头发凌乱的散下来,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颓废美。
好看的张函瑞一直在吞口水。
兴许是被盯的时间太长,左奇函察觉到实现回过头来,噙满笑意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张函瑞。
“小瑞,过来试试衣服。”
张函瑞点点头,去卧室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同款礼服穿在二人身上,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旁边的妆造团队看的挪不开眼,暗自可惜不能拍照。
管家将张函瑞引到旁边的客房,那边有张函瑞的化妆师。
化妆师一边为张函瑞上底妆,一边不停地他,“少爷您的皮肤真好,外面很多Omega不停的保养也比不上您,底妆在您脸上都有点多余了。 ”
张函瑞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他这几年无论是身高还是脸都没什么变化,不像左奇函,从青涩的少年变成成熟的男人,像开了挂一样。
化妆对张函瑞来说是有漫长而无聊的过程,尤其是到眼妆,化妆师没有在张函瑞的眼部增添过多细节,只是覆盖了一层浅色眼影。
在画眼线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杂乱的声音。隐约能听到管家有些不顾形象的高声喊:
“私人医生——!!医生!!”
紧接着一位佣人推门而入,“张先生!左少爷他忽然晕倒了!!”
化妆师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张函瑞就立刻推开她的手起身冲向了门口。
二楼的走廊上已经站满了人,张函瑞挤开他们冲向房间里。管家正站在床前焦急的等待,左奇函眼睛紧闭躺在床上,呼吸平稳。
“怎么回事?!”
张函瑞完全没有发觉自己的脸色惨白,比起昏迷的左奇函更像个病人。
他冲上去握住左奇函的手,手掌冰凉没有一点温度,就像一具尸体。
“目前还不清楚原因,医生马上就到。”
与管家说话期间,私人医生提着医药箱匆匆赶到,与此同时身后还跟着一位穿着白大褂的Alpha女性。
张函瑞松开左奇函的手,站到一边看医生将冰冷的仪器贴在左奇函身上。
左奇函礼服上的羽毛乱了,衬衫被解开,露出结实的胸膛。青年死死盯着对方胸口的起伏,生怕在某一刻对方的呼吸悄无声息的停止。
“……左先生的身体看上去并无大碍,可能需要专业的设备进行进一步的检查……”一番检查下来,私人医生脸上有些凝重。
旁边那位女性伸手掰开左奇函的眼睛,看了看瞳孔,随后皱着眉站直身体,“不必了,我已经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她,包括张函瑞。
但是女人却并没有开口解释,只是目光深沉的望着张函瑞。
张函瑞喘着粗气,毫不客气的回望过去。
“这是在干什么呢?都散了,都散了。”陈纤纤从门外走进来,将围观的人驱散。她进屋看了一眼现场的情况,了然开口,“小瑞,你先跟我出来。”
“可是左千他——”
“他没事的,你先出来。”陈纤纤走上前抓住张函瑞的手腕,将他拉了出来。
两个人来到旁边的会客室,这屋子平时没有人来,只有佣人来打扫,安静的环境瞬间让张函瑞的心落了下来。
张函瑞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陈纤纤扶住他,带着他坐到沙发上,又让人给张函瑞沏了一壶清心茶。
张函瑞根本没心情喝茶,现在的他连勉强扯一扯嘴角露出一个笑容都困难。
“妈……怎么会这样,左千他怎么会忽然晕倒?他身体一向很好的……”
“小瑞,刚刚的事你也看到了。”陈纤纤打断他,那双雍容的眉眼中带着淡淡的心疼,“其实这件事情并不是我想瞒着你,而是左千不允许任何人告诉你。”
张函瑞心一沉,他想起左奇函平时异样的行为和那天在对方嘴中尝到的药味儿,心中涌起浓郁的不祥预感。
“或许你之前有没有了解过一种Alpha遗传病——精神性分散症。”
精神性分散症,常发生在优质Alpha之间的精神疾病,具有一定的遗传性。
这种病最大的特点就是会使Alpha彻彻底底的失去情感能力。直白来说,会逐渐忘记所有的感情。
“左奇函的父亲就患有严重的精神性分散症,奇函出生的时候我们做了周密的检查,原本以为逃过一劫……可是……”陈纤纤自嘲的笑了笑,像是在感叹命运的不公。
“可是左奇函在四个月前依旧表现出了发病症状,这期间连我都能感受到我们之间属于亲情的联系在逐渐减淡。”
陈纤纤脸上淡定的表情再也无法保持,眼角湿润了起来。
她早已经失去了丈夫的爱,现如今连儿子对她的爱都要剥夺去了。
张函瑞僵在原地,他想起在四个月之前,自己母亲的葬礼上,与左奇函立下的三个月之约。
“ 我本来想取消这场婚约,想告诉你真相,想让你离开左奇函。因为阿姨经历过这些,所以才明白有多痛苦,小瑞,不要相信那些山盟海誓,不爱了就是不爱了,痛苦的只有你。”陈纤纤颤抖着低下头,用手指抹去眼角溢出的泪水。
“原本……原本阿姨是想这么做的……但是……那是第一次,左奇函跪在我面前求我,他说他不能没有你。”
生养了二十六年的儿子那样跪在自己脚下,哭着祈求,她作为母亲真的无法抑制自己颤抖的心脏。
“对不起,小瑞,对不起。”陈纤纤一个劲的道歉,“你母亲将你托付给我,我却为了私心对你隐瞒了真相,真的……真的对不起。”
张函瑞的手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攥成拳头,他强行装作轻松的样子,摇摇头,“不……我怎么会怪您……但是您知道,我是不可能离开左奇函的。”
“曾经阿姨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现在孤身一人,空无所依。”
陈纤纤苦笑着说。
左青衫在生病之前爱她很深,后来得知自己的病症后曾经给了她离开的机会,但是她拒绝了。
尚且年少的陈纤纤天真的认为,爱不是那么容易忘记的事情……左青衫会爱她一辈子。
直到对方总是以冰冷的视线看着她,直到那双熟悉的眼睛里再也没有爱意的影子。
行为可以装,左青衫可以装作爱她,为她买各种各样的礼物。但眼神是装不出来的。陈纤纤知道自己早就输得彻彻底底。
她抓住张函瑞的手,“小瑞,婚礼会取消,左家给你选择离开的机会。和左奇函在一起不会幸福,他不值得!”
掷地有声的劝告,直接打傻了张函瑞。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和左奇函二十多年的陪伴?两人并肩走上商路的不易?还是生活细节的爱意?
这些与陈纤纤的一辈子相比,都太过苍白了。
苍白到张函瑞现在甚至找不到理由来说服自己,不相信陈纤纤的话。
门被敲响了三下,紧接着刚刚穿白大褂的女医生推门而入。
“陈女士,左先生现在已经可以确定发病,药物无法控制,很抱歉。”
感受到张函瑞的视线,女医生落落大方的抬头,“忘记做自我介绍了,我是左先生的心理医生,精神性分散症患者,主攻方向也是精神性分散症的治疗方法。”
张函瑞机械地点点头,顿了顿,又开口问她,“左、左先生一直在接受治疗吗?”
女医生点点头,“是的,事实上,在三个月之前出现发病征兆的时候,左先生对于情感的感受能力就已经开始下降了。”
那时候的左奇函就已经开始在外界面前伪装对家人的亲昵,他看陈纤纤就像看一位年长的陌生人,那些回忆被分割成无数片,随着时间的流逝,一丝一丝的从这具身体里抽走。
“但、但我根本就没有感觉到……”张函瑞想起左奇函这段日子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料,以及那场求婚。
他忍不住摸了摸手上的钻戒。
“或许是因为左先生这段时间做事的努力吧,为了维持对您的感情,他手写了许多资料,每天起床都要看一遍。”女医生的声音冰冷,丝毫没有被这件事感动,“或许这也是一种治疗方法,确实在一定程度上维持了对您的爱。”
这话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轻飘飘的落在张函瑞的背上。
青年捂住嘴巴站起来,踉跄着走了出去,“抱歉,失陪一下。”
女医生不解的看着他,直到门关上。
“他哭了。”女医生对陈纤纤说。
陈纤纤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让他去吧,我当初不知道花了多长时间才接受这个事实。”
而小瑞又能坚持多久呢。
……
张函瑞快步走到左奇函房间门口推开门。管家早已经吩咐过,现在房间里除了床上的左奇函一个人都没有。
男人盖着被子,呼吸平稳,睫毛纤长,像是睡着了。
张函瑞跌跌撞撞的跑过去,扑通一声跪在左奇函床边。
他伸出手抓住左奇函的,与他十指相扣,白皙纤细的手指交缠着肤色明显的粗糙手掌,对比强烈。
“左先生……别忘了我。求你。”张函瑞将男人的手心贴在自己的侧脸,像只猫儿一样轻轻蹭着。
“这是你送的戒指,这是你咬的标记,这是你的人,别把我当陌生人……”
张函瑞竭尽全力的抑制自己的声音,却哽咽的根本听不出语调。
他俯身,去吻左奇函的嘴唇。眼泪落下来,吧嗒吧嗒的落在左奇函的脸上。
左奇函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像是完美地大理石雕塑。
泪痕未干,又被新的眼泪覆盖。
张函瑞幼稚的想,如果是陈纤纤和那个女医生合起伙来骗他呢。
其实左奇函根本没有生病,他们只是想让自己离开男人。
这根本说不通的劣质理由,在此刻成为了张函瑞最后一根 救命的绳索,被他死死抓在手心里。
即使他知道,这根绳索的另一段根本就没有连着任何的东西。
……
不知道等了多久,张函瑞趴在左奇函床边睡着了。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周围已经是一片惊人的黑色。
没有人叫醒他,他竟然一觉睡到了天蒙蒙亮。
微微一动,腿部传来剧痛。他跪在地上腿已经失去知觉,连站起来都做不到。
张函瑞伸手去摸床上,原本应该老老实实躺在床上的男人不翼而飞,床单是冷的,对方不知道离开了多久。
张函瑞急了,他拼命捶打自己不争气的双腿,扶着床边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左奇函——能去哪儿?
腿上如同千万根细针同时扎进来的剧痛让他差点呻吟出声,张函瑞强忍着四处看去,忽然发现在不远处的书架旁边有一个不应该出现在那里的门缝,里面正散发着微微的光。
门?那里原先不是一面墙吗?
休息了一会儿,等腿恢复知觉之后张函瑞歪歪扭扭的扶着墙走过去。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看样子这房间的暗门,里面竟然藏着一个小小的书房,没有窗户,只有头顶明亮的灯。
而他心心念念的左奇函,正坐在书架旁边的桌子上,手里拿着一个相框,紧紧的盯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左奇函!”
张函瑞双眼一亮,想要扑过去,却碍于双腿的酸痛一个趔趄,狠狠摔在地上。
小书房没有铺地毯,这一下疼到五脏六腑里。
左奇函依旧坐在原地,表情没有变化,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张函瑞。
“你醒了……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张函瑞努力扯出一个微笑,不想让对方担心。
男人眉头微皱,声音冰冷。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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