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北侯已经很近,附近开始有兵卒把守,司南陌手里拿着木盒,和陈佳茗有一搭没搭的聊着。
“西诸的密报你看过吗?” 司南陌端详着盒子,问道。
后者瞥了他一眼,缓缓道:“没呢,北侯密探有规定,看了得死。”
司南陌挑了挑眉,回道:“什么破规定,属蜂窝的啊?心眼那么多。”
陈佳茗:“不光我们不能看,密报之后会一层一层传交,八百里加急给关塞的谋士。但北侯就那么大点地,来回一次只要两天。”
两人无话,一路北上按理风会大些,北侯倒是个宝地,进城后朱漆碧瓦,颇有几分潭关的味道。
到京都后,两人各忙各的。陈佳茗忙着去京都府交代,密报的事北侯也早有耳闻,只是不清楚陈佳茗的位置,不敢妄然行动。
眼下见陈佳茗活着回来,倒显得熟络,结果一调查,发现竟然是中丞相的儿子。
至于司南陌,陈佳茗也不知道他去哪了,当天晚上才看到他人。二人是卯时到的北侯,陈佳茗中途还抽空去了趟陈府。
他其实很不想去……
陈相还是和以前一样,态度虽缓和了些,但还是没有好脸色,不过陈佳茗已经习惯了,可令他没想到的是……
夏氏过世了。
按陈相的话就是,他走后的第一年,夏氏便突然无疾而终。他母亲不得宠,丧事也草草收场。
陈佳茗虽并不悲恸,但也有些怅然。想起自己和她的最后一面,却也是不欢而散。
至于那位嫡长子……
听说在准备科考,陈佳茗回府也没见到他。阿姊还是和以前一样,对陈佳茗算不上刻薄,也算不上亲近。
但他也不在乎。
他在等一切都尘埃落定,等谢长安的使命落下帷幕,他要离开这,和某个人一起……
去哪呢?
随便吧。
反正也没人在乎。
翌日。
这是陈佳茗到北侯的第二天,他没和司南陌住在陈府,二人在京都找了宅子,他今日起得早,因为忙着去京都府。
昨日他来陈府时,还带上了司南陌,不过二人都没呆太久,匆匆寒暄几句就走了。
今日他去京都府时,阿姊也来了。
“真没想到你能活着回来。”阿姊轻靠在窗棂旁,缓缓道。
两人同乘马车,一同前去京都府。
陈佳茗:“托姐姐的福,命大。”
阿姊微微偏头,抬眸望去。
“昨日的司公子,是什么人啊?”
陈佳茗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即似笑非笑道:“怎么,姐姐有兴趣?”
阿姊偏过头,沉默了一会。
马车正驶过闹市,耳边传来聒噪的声音,陈佳茗微微皱了皱眉。
“感觉你和他不一般。”阿姊徐徐道。
陈佳茗看了她一眼,轻轻一笑没说话。
“何出此言?”
“我又不瞎。”
“详细说说?”
“眼神拉丝。”
“……”
他忍不住轻笑出声,看了眼同样在笑的阿姊。
到京都府后,二人分别。
天空是泼墨的云,冬季固然寒冷,却又实在温暖。
下午申时,陈佳茗去了谪仙楼。
还是一样的曲,台上的姑娘却早换了样,不过玉盘里的十里香还是那个味道,他还去了南市,那儿的蜜饯依旧很甜,他提的大包小包,准备带回去给司南陌尝尝。
快到宅子时,陈佳茗听到有人在叫他。
他回头,看到一个跌跌撞撞的人影,像自己奔来。
“陈、陈少爷,停…停一下!”那人急匆匆道。
陈佳茗闻言停下脚步,静静看着他。
“中、中丞相…让少爷马上回去一趟。”他喘着气道。
“出什么事了?”陈佳茗神色一紧,问道。
那人似是跑遍了整个京都,眼下气还没喘匀,吞吞吐吐道:“听陈大人所说,似是…密报出了问题。”
陈佳茗瞳孔一缩,而后猛地转身,大声吼道:“备马!”
“啪”的一声,蜜饯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