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爸……爸爸……”
“小野种,谁是你爸爸?”
“好了,今天就算了,还剩一口气了,留着多玩两天。”
“啊哼,不要再打了,呜呜……”
“爸爸妈妈,不要再打了,青衣好痛……”
“贱货,你是想把警察引过来吗?闭嘴!”
“拿这个,把嘴堵上!”
……
一瞬间,无数声音在她脑海中回响,潮水一般向她袭涌而来。
果然,只是回忆都能让我难受至此吗?
白青衣淡淡一笑,笑里带着一丝苦涩。她轻轻拉起齐慕的手。齐慕的手很好看——十指纤细,骨节修长。皮肤白皙细腻,这样好看的手就像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但她的右手手腕处,一道狰狞的伤疤,生生将这艺术品破坏。
十三四岁,正是女孩子们爱美的时候。白青衣也不例外,所以在她刚获得战维后便将这一身伤疤抹去了。
这样想着,她轻轻在那道伤疤上摩挲了几下,不过刹那,伤疤便恢复如初。
而此时,齐慕还在哭个不停。
长兄如父,齐沭就是她唯一的依靠,她被齐沭保护得很好。
“好了好了,别哭啦!”狭长的狐狸眼对上那双含泪的双眸,“你哥哥他只是有点不舒服,他不是故意凶你的,今天姐姐送你去学校,好不好?”
白青衣尽量学着去温柔。
这世界上总有好的人,哪怕满身伤痕,也会尽力去保护别人……
听着屋外两人交谈的和谐,齐沭苍白的脸上显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等到二人出门时,他不再压抑身体里翻腾的力量,巨大的能量浪潮以他为中心层层激荡。
墙角那几只莹白的小蝶如流星般瞬间湮灭,化作一缕缕轻盈的能量粒子,宛如梦幻般飘在空中。
看着那串莹白缓缓流动其数,齐沭瞳孔骤然放大。
那抹白色拼成了四个大字——人在家里。
呵,还真是买命钱啊。买的还不止是他的命,还有齐慕和白青衣的命。
虹龙,还真是会做生意啊。
齐沭满目戾气,强撑着站起来,他扶着墙,一步一趔趄地走到客厅。
“出来。”
该死,他到底干了什么?!克制力量,变得好困难。
不行,不能再这么跟他耗下去了,以自己的状态,只怕撑不到白青衣回来。
齐沭倚在墙上,好看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他垂着眸,深邃的双眼被漆黑的睫羽隐去大半,叫人看不清情绪。
他单手撑着墙,左手捂住胸口——痛苦的回忆涌上心头。
他曾经的那些软弱化作一柄利剑,一次又一次扎在他的心上,将他的心扎得支离破碎……
“主宰……”
齐沭不再犹豫,艰难的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
他的眼中带着坚决——那样的痛,他绝不想再经历一次,也绝不会让齐慕经历!
“气之领主。”
刹那间,以齐沭为圆心,半径二十米范围内的空气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猛地抽空一般!眨眼之间,一个令人窒息的绝对真空间隙赫然成形。这片区域内的气压骤降,仿佛时间都凝固了起来。
而齐沭的身体却被一层极其稀薄、近乎透明的氧气层所笼罩着,宛如一层薄纱般轻盈地覆盖在他身上。
这方狭小的世界死一般的寂静——那是来自生命的绝对禁区。
“啪。”
齐沭缓缓抬手,清脆的响声格外刺耳。
“嘭——嘭——嘭——”
接连不断的爆炸声在空旷的屋子里回响。
弥漫的粉尘模糊了他的视线,那张清秀的少年面庞也在此刻卸下伪装,拥有了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冷酷。
原本冷冽的眸子也染上星星杀意。
他这个人呐,一向好说话。虹龙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碰他的底线。
看来……
虹龙公会今天得折一员大将在这儿了。
“嘭——嘭——”
爆炸仍在继续,原本装饰精致的房子被炸得千疮百孔,好在这里是市郊,原本就人烟稀少,此刻更是见不到一个行人。
至于房子……
就只能祈祷白青衣下手轻点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