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
千结百无聊赖地在沙发上打了个滚，滚到地毯上，脸朝下趴着，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砂金出差前留下的那副眼镜。
自从他说过喜欢后，对方戴眼镜的次数肉眼可见的少了许多呢... ...
忽然，阳台传来“扑通”一声响，十二踩着猫步从纱窗缝隙挤进来。
雪白的爪子上沾满泥水，尾巴高高翘起，像个得胜归来的将军。
千结还没来得及起身，十二已经优雅地跃上他后背。
四只泥爪子在纯白卫衣上踩出一串嚣张的梅花印。
没等他去抓，猫已经蹿上了二楼
“... ...”
少年怒极反笑，从地上爬起来，慢悠悠朝楼梯走去... ...
窗外，院子里的樱花谢了，粉白的花瓣铺了满地，风一吹便打着旋儿往走廊里钻。
千结靠在门框上，手里攥着几枚刚捡起的残花。
十二蜷在他脚边，尾巴尖扫过落花，又沾了几片花瓣。
千结弯腰摘掉，却被猫反手挠了一爪子，不疼，但留下三道浅浅的红痕。
他轻叹一声，转身回到屋内。
不久前还成堆的书已经收拾干净，只剩下寥寥几本还零散的放在桌上。
随意翻开一本砂金读过的书，将花夹进书里。
他不知道这几本书砂金是否会翻阅，但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某一秒他会注意到。
到那时，这书里之花，会失去它的颜色，落下它那被遗忘的花瓣。在黄昏中，成熟为一颗记忆的金果。
清香沉积在书里，是属于那个夏天迟到的问候，是时间的见面礼。
“看到你还是这么能吃，我就放心了。”
千结恹恹地趴在桌上，手里的调羹不停搅动着杯里的果汁。
罗刹坐在他对面，吃饭的样子还是那么优雅，但没停过。
“民以食为天。”罗刹手中的筷子微顿，“倒是你，看起来... ...似乎有什么心事?”
千结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看向窗外，手指搅在一起。
在灯火通明的世界里，月亮的光芒早已微不可闻，它像张贴纸似的挂在天上，成为人们不时伤春悲秋的载体。
“其实也没什么... ...”少年垂下眼，不与罗刹对视，“只是你觉得爱是什么？”
罗刹夹菜的手彻底停住，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分惊异，开口道:“怎么？有心上人了？”
千结松开手中的调羹，调羹碰到杯壁，发出清凌凌的声音，让他本就紧绷的内心又狠狠一缩。
“也不算吧，只是... ...”
只是电视里时常播出的肥皂剧，男主深情的对女主说:“如果下午3点可以见到你，那我的心在12点就会开始雀跃。”
这时女主往往会欣喜若狂，随后互诉爱意。
这就是爱么?
千结想不明白，他会因为即将见到砂金而感到高兴，也会因为和穹一起出任务而感到兴奋。
这就是爱么?
他不愿把爱归结到简单的情绪波动，可又无比渴求学习爱的本质。
“爱不过是人体分泌的荷尔蒙罢了。”
气氛一下被破坏，千结有些恼怒:“不要这个!”
“好吧好吧。”罗刹无奈摆摆手，继续说:“爱不需要学习，当你遇见对的人，即便只是一句话，这眼神，一个动作，心跳都会替你告白。”
千结撇撇嘴:“说的好文艺。”
话是这么说，但千结还是不免思绪飘远，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么?
酒吧里，砂金喝醉后抱着他含含糊糊说的那句:“你再多看看我... ...”
即便现在想起来，千结依旧觉得呼吸不畅，心像被刀割开一样的疼。
千结摇摇头，算了，不想了。
反正花会再开，春天会再来。
而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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