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揽月客栈
苏忘生单手撑在桌案上,额间渗出点点细汗,剧烈的疼痛从心口蔓延至四肢百骸,浑身便如火灼一般难受。她的另一只手握住银色的匕首,因为太过用力,骨节都已微微泛白。
血红色的长剑破鞘而出,长剑肆意冲撞,锋利的剑刃划过主人的后背,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木制的房门被人一脚踹开,苏忘生抬眸看向木门处,发现来人正是苏昌河。
苏忘生“滚出去!”
苏忘生低声呵斥,可她脸上已经看不见一丝血色,握着匕首的手微微发抖,似乎随时就要瘫倒下去。
苏昌河“师范……”
苏昌河自然不会听苏忘生的话乖乖出去,他快步走到苏忘生的身边,握住苏忘生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怀里。
苏忘生此刻右眼赤红如血,左手猛地挣脱苏昌河的束缚,右手紧握匕首,细长的匕首一点一点地扎入了苏昌河的胸口皮肉。
鲜血沿着苏昌河的衣襟缓缓流淌而下,苏忘生的双手不住颤抖,拼尽全力维持着最后一丝清明,那柄锋利的匕首终于停在了半空中,未能再向前刺进分毫。
苏昌河并没有在意胸口皮肉被划破的刺痛感,他的手拂过苏忘生惨白的脸颊,温柔而缱绻。他咬破自己唇角,鲜血从自己唇间溢出,然后附身吻上怀中之人的朱唇。
苏忘生浓长的睫羽簌簌颤动,眼眸恍若一泓被搅动的深潭,眸中映出了苏昌河的倒影。血液牵动着苏忘生心中的渴望,她松开手中的匕首,握住苏昌河的手腕,将苏昌河压在桌案边上,不断吮吸苏昌河嘴角的血液。
那血像止疼的良药,让苏忘生甘之如饴。
苏昌河顺势又贴近了几分,两人之间,再无间隙,衣袂混乱地搅动在一起,发尾缠绕交织。
交吻良久,苏忘生的意识才终于恢复清醒。两人唇瓣相离,苏昌河仍搂着苏忘生,将她护在怀里。目光下至,苏忘生的唇角还粘连着一丝凌乱的碎发。苏昌河伸手剥开,冰凉的手指轻轻触及苏忘生的唇瓣,旋即下滑至她的下颌,轻轻摩挲着苏忘生的脸颊肌肤,眼眸晦暗。
苏忘生“你来做什么?”
苏忘生掰开苏昌河作祟的手,冷声问道。
苏昌河“上次.你的药落在我那儿了。”
苏昌河将怀里的白色药瓶递给苏忘生,苏忘生手仍旧在发抖,险些没有能够握住那个药瓶。
苏忘生“只是还药?”
苏忘生眉眼含笑,眸中却尽是冷意。
苏昌河“想你了,算理由吗?”
苏忘生只是冷笑,没再言语。苏昌河还欲再说些什么,可摸到苏忘生后背的血迹,他脸上的笑意沉了下去,只问道:
苏昌河“你的伤……是血瞳剑的反噬?”
苏忘生“不是显而易见吗?。”
苏忘生似乎不太想和苏昌河谈起这个话题,语气有些不悦。
苏昌河“我替你上药。”
苏昌河去取药瓶,苏忘生如若无人地解开了自己的衣带,玄黑色的衣裳从双肩滑落,露出里面白皙胜雪的肌肤。
白色的中衣已经被鲜血浸湿,剥离的时候牵扯出剧烈的疼痛,随即露出后背狰狞可怖的伤痕。
作为杀手,苏昌河看惯了受伤流血的场面,但看此情形,还是让他忍不住地心颤。
那些伤痕伤在苏忘生的身上,疼的却是他的心口,比苏忘生刚刚刺她的时候还要疼上许多。
苏忘生“看够了就上药吧。”
苏忘生见苏昌河半天没反应,开口催促道。
苏昌河一边上药,一边说道:
苏昌河“你很久没用过那把剑了,或许……”
话音未落,苏忘生便打断了她。
苏忘生“此事我自有分寸。”
苏忘生“你今日来找我是因为大家长的事?”
苏昌河“暗河已经变天,也该易主了。”
苏忘生“那你觉得谁该来做这个新主呢?”
苏忘生转身望向苏昌河,伸手捏住他的脸颊,眸中尽是阴冷的笑意。
苏昌河“师范心里不是早就有了答案了吗?”
苏昌河顺从地仰头望着苏忘生,又继续问道:
苏昌河“师范,你是站在我这一边的,对吧?”
苏忘生“我的确是你这边的,可苏暮雨就不一定了。他会是这场动乱中最大的变数。”
苏昌河的唇轻轻拂过苏忘生的锁骨,在她耳边呢喃低语。
苏昌河“那师范觉得,他会对我拔剑吗?”
苏忘生“这个问题,我可给不了答案,你自己问他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