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比如说,我知道苏姑娘腰间挂着的那把剑,叫血瞳剑。因为剑柄上镶嵌的那枚宝石神似血色瞳孔而得名。这把剑最初的名字又叫鬼瞳,来自昆仑之巅,是一把不择不扣的邪煞之剑。
血瞳剑剑身布满了纹理凹槽,能够吸取生人血液,以血养剑。此剑饮的血越多,剑柄上的红色宝石便更加透亮。”
云椒说的分毫不差,但苏忘生并没有太大的波澜,她噙着微微笑意,目光直视着云椒,手里还摆弄着桌上的空茶杯。
苏忘生“那云道长猜猜,我用这把剑取了多少人的血呢?”
“这剑究竟饮过多少人的血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苏姑娘很久未从拔剑了。”云椒给自己斟了杯茶,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血瞳剑认主,且是一把被诅咒了的剑,如果很久没有饮血的话,会反噬剑主,吸取主人的鲜血来喂养自己。”
苏忘生握住茶杯的手骤然收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一直挂在脸上的淡笑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让人捉摸不透的神情。
“再比如说,我还知道苏姑娘身体的秘密。”云椒浅浅一笑,似乎忽视了苏忘生阴冷的目光,“你体内的失心蛊。”
苏忘生将手中的茶杯反扣在桌面上,杯沿敲击桌面,发出了一道不大不小的响动。
云椒“苏姑娘来找我,不也是想要知道关于这蛊的解法吗?”
苏忘生“云道长有法子解蛊?”
云椒“此蛊无解。但我有另外的方法,可以让苏姑娘摆脱蛊虫的折磨。”
苏忘生“什么法子?”
云椒“苏姑娘可以将自己体内的蛊虫引渡到他人身上。但引蛊的时候那人须得是意识清醒,且毫无反抗。所以呀,苏姑娘得找一个能够心甘情愿替你的人。”
苏忘生“心甘情愿……”
苏忘生缓缓抬起眼眸,望向窗外的朦胧的雨景。她将那四个字在心底反复咀嚼。淅沥的雨声在寂静中被无限放大,雨滴翩然而落,一下下地敲打在她的心头,与她此刻复杂的情绪交织缠绕。
云椒“人生过客匆匆,能心甘情愿替你也承受锥心之痛的又有几人呢?”
云椒似在感叹,又似在询问。
苏忘生“不重要了,我不需要任何人替我。”
苏忘生起身离去,云椒看着她的背影,又补充道:“留给苏姑娘的时间其实不多了,如果你有了合适的人选,欢迎随时来找我。”
苏忘生没有再回应云椒,只默默推开那扇木门,迈步走出了包厢。此时依旧下着小雨,苏忘生站在屋檐下,抬手轻触从天际飘落的细密雨丝,那丝丝凉意透过掌心传来,仿佛能渗入心底最柔软的角落。微凉的春风轻轻拂过,撩动她的发梢,几缕青丝随风轻扬。
苏忘生的伞给了苏昌河,她来时便未曾撑伞,现在只身又入雨幕。
细密的雨丝如银线般垂落,沾湿了苏忘生的鬓发。路上的行人撑伞而过,苏忘生站在长街之中显得格格不入。
她记不起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习惯淋雨,甚至享受淋雨的了。她只知道小时候的她很讨厌雨天,总是盼望着天晴。
但现在,下雨和天晴对她来说已经无甚差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