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阳光洒在江边的身上，夏老师抓住她的时候，她丝毫不惧。就算被全校通报批评又如何，她早就听闻这俩混混不是善茬，她不过是在替天行道罢了。况且，临近高考，她可是学校专业名次排名一二的艺术生，学校怎会在这关键时刻对她停课处分呢？毕竟她的成绩也关乎着 H 市一中的艺术院校录取率。这是学校近年来颇为看重的一点，毕竟文化课的录取率一直稳居全市第一，如今额外重点抓的，便是音体美的录取情况了。
“你们班主任是 xxx 对吧？你们仨现在跟我来办公室一趟。”
10 分钟后，本应在操场上自由活动的几人，整齐地站在了教导主任办公室里。与他们一同出现的，除了自家班主任外，还有穆老师。
“你怎么回事？”穆老师看着眼前低着头有些不知所措的小孩，忍不住嗔怪道。
“来吧，你们三个，说说事情的起因经过。”
“我们根本不认识她！她突然跑到我们面前，一副挑事的样子，还问我……”
“喂！”江边担心混混说出有关穆老师的事，向前跨了一大步，揪住那个身材体格并不比她强壮的男生的衣领，试图警告他闭嘴。
“江边！”教导主任大声呵斥，制止了在办公室里还想动手的江边。
“你为什么打他？”看着气得满脸通红的江边，班主任问道。
江边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她心里只想着怎样才能不连累穆老师。
还没等江边开口，“铃铃铃”的下课铃声响起。
看着气氛僵持的几人，教导主任摆了摆手。
“还有 10 分钟第二节课就开始了，你们先回去吧，每人写 500 字情况说明给我，我会把你们家长都叫来，那个谁，你去医务室看看有没有事。”
江边心里松了口气，走出办公室前，还不忘狠狠地瞪了那个男生一眼以示警告。
正要回教室时，穆老师突然叫住了她。
“江边，你跟我来一下。”
（五）
下午第一节课后的体育组办公室格外安静，除了穆老师，其他体育老师都不在。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吗？”穆老师边说，边揉了揉太阳穴。
“嗯……因为刚刚打架的事？”
“刚刚这件事，你觉得你做得对吗？”
“我……可是他们……”
江边犯了难，不知道该不该把混混在背后对她竖中指的事说出来，她怕穆老师伤心。
“嗯？”
“他们俩……看他们俩很不顺眼……走到他们面前居然还在讨论哪个女生胸大，真恶心。”
“嗯，而且他们两个刚刚偷偷对我竖中指的时候，我其实余光都看到了。”
“啊？”原来穆老师都知道……
“但是抛开他们的错误，你觉得你的处理方式正确吗？”
“呃……我……”江边一时语塞。
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出，无论是教导主任还是两位班主任，老师们都没有刻意去刨根问底、极力追究双方的责任。高考前夕，老师还是希望大家以学业为主，对于学生之间的小摩擦，只要冲突情节不算太恶劣，叫来双方家长告知并稍作处理即可。
“你是不是想着帮我讨回公道？用你自己的方式？”
“穆老师……”江边有些惊讶，自己的小心思竟被她一眼看穿。
穆老师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崭新的竹质戒尺，看了眼手表，距离下节课上课仅剩五分钟。
她拿着尺子在小孩面前晃了晃。
“你有什么想为自己申诉的吗？”
江边有些被吓到了，穆老师坐在办公桌前，把玩着那把长长的戒尺，看不到她的表情，严肃的氛围让江边不知所措，不敢多言。
“对不起穆老师，我确实是想去给他们一点教训，让他们知道惹你是要付出代价的……”
“嗯。”
“我确实一时冲动了……”
“校规怎么说的？”
“是不是禁止学生校内打架？”
“嗯？”
穆老师突然严厉的三连问让江边更加慌乱。
“你忘了我们半个月前说过的事了？”
江边愣住，脑海中浮现出半个月前她在体育办公组里笑嘻嘻地问穆老师要微信联系方式的场景。
“老师～我们都这么熟了，什么时候给我一个你的微信号呀～”
“可以啊，向我保证毕业时能拿着 H 美院的录取通知书来看我。还有，在这最后一年的关键时期里，你的一些陋习，必须要改。至于什么时候能给到你，就看你这阵子的表现咯～”
“啊～什么陋习啊，我哪有什么陋习～穆老师真是说笑啦～”
“你呀你呀。”
……
“趴在这里。”
江边一脸诧异，她大概能猜到穆老师要惩罚她，但她不明白，为何要用这种方式。
穆老师见江边不说话，一副受惊的小鹿模样，忍不住笑了一下，看了眼手上的表，临近上课时间还有一分钟，她拿起戒尺点了点办公桌边，警告道：“下次，再有这类事发生，就不是骂骂你加吓唬你一下这么简单了。”
说罢，穆老师在空中甩了一下手里的玩意儿，戒尺夹杂着风声发出令人胆寒的声音。
“知道了么？”
“知、知道了……”
“去吧。”
“那，那我就先退下了。穆老师再见！”
江边吓得后背发凉，转身踏出体育组办公室，出门后还不忘蹑手蹑脚地轻轻把门带上，然后以火箭般的速度溜回了教室。
“你没事吧？”已经在课桌前整理好即将开始的这节课要用的资料和书的小路看到江边一脸受惊的样子，感到无语又习以为常。
“没，没事。下节课是什么课啊？”
虽说江边在半个月前答应穆老师的交易时，确实想过自己犯错会被穆老师惩罚，但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以这种令人……羞耻……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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