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行的侍卫个个武艺高强,此番却无一人生还,刺客众多,他们几乎陷入了绝境。
两人的心中在此刻早已有了答案,却都心照不宣的沉默着,任凭霜雪覆肩,只余下一抹雪白渐行渐远。
“殿下,将您的外裳褪给我。”
嗯?他不解地望向陆翩云,但还是照做了。
眼前人没做解释,只是拽着缰绳停下,随后将二人的衣服交换披上,翻身下马一气呵成。
“殿下,碎玉亦能立鸿鹄之志。”
“自今一别,目断飞鸿。”
说罢,还未待他有所反应,陆翩云早已重重拍在了马臀上,力气之大,似是要将过往的尘缘全部碾碎。
半浮半生,未解燃眉,未见故人...
陆翩云站在霜雪中,眉宇间尽是化不开的忧愁,还在极力控制着马停下的人似乎说了什么,他听不真切,也不愿去听。
他此刻只是一个做到了忠君赴义的朝臣,一个坦然接受自己既定死亡的普通人。
.....
“哈哈哈哈哈,萧应珏,你终究还是落到我家主上的手里,也不枉我们谋划了那么久。”
“殿下要怪就只能怪你那小书童摆平了这桩案子,主上仁慈,本打算让你们在冷宫安稳余生,谁料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该杀,哈哈哈!”
最前排的一众刺客肆无忌惮的笑着,似是对眼前的“殿下”感到无比轻蔑。
“呵,你家主上那条阴沟里的野狗也就只配在我面前叫唤两声,也不知道究竟是谁的种。”陆翩云漫不经心的冷笑着。
“你!”
“打住,我可没有他这样的傻儿子,做人别乱攀关系,我嫌恶心。”
说罢,还故意装出一副嫌恶的表情。
“..别跟他多费口舌,速战速决。”其中一个刺客首当其冲,“主上吩咐我们谁先将他的头割下,谁得的奖赏便更多。”
话落,只一瞬便有十多个刺客一齐涌了上来,手中的刀剑闪烁着寒芒,势要将人就地斩杀。
然而经过几次打斗过后,他们发现眼前的男子似乎并不似传闻中那般弱小无能。
他轻盈如风,手中的长剑如毒蛇般灵活,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残影,每一次挥动都带着凌厉的剑芒。
剑光携着滚滚锋芒如狂风骤雨般扫过,暗藏杀机,剑势如虹,令人难以近身。
终于,在十多个回合过后,他们意识到眼前的人压根不是什么太子,而是那个毫不起眼的书童。
然而此刻却已为时过晚,他们陷入了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之中。刺客们或愤怒或懊恼,但都不约而同地加大了进攻力度。
整个山崖间充斥着刀剑相击的刺耳声响,一股子浓重的血腥之气混合着尘土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让人感到一阵阵的窒息和压抑。
血水逐渐沾满衣襟,正接连不断地往下滴去。刺客的招式越发狠辣,每一招都仿佛要将陆翩云置于死地,直抵他的项上人头。
长久的打斗让陆翩云的体力逐渐透支,而他对面的刺客却凭借着人数的优势,仍旧源源不断地发动攻击。他的身体逐渐变得疲惫,伤口也在不断流血,视线慢慢模糊起来了。
危急关头,陆翩云似是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具备继续与刺客抗衡的能力。于是,在避无可避的情况下,他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跳下悬崖。
当身体腾空下坠时,他的心中并没有丝毫的惆怅或恐惧,相反,他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解脱。
或许,这便是他作为陆翩云的命。
他慢慢闭上了双眼,感受着风在耳边呼啸而过,记忆如走马观花般呈现。
他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