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点半，朱一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下午那顿"冠军套餐"早就消化干净，胃里空荡荡的，连呼吸都带着饥饿的回声。
"不行了......"她猛地坐起来，摸出手机。
「睡了吗？」给王楚钦的消息刚发出去，对面立刻显示"正在输入"。
「饿醒了？」
朱一一盯着屏幕，突然有种被看穿的心虚。
她犹豫两秒，还是老实交代：「嗯，想吃东西。」
三分钟后，宿舍楼下传来一声刻意压低的："一一！"
王楚钦裹着羽绒服，手里拎着个保温袋，呼出的白气在路灯下散开。
"给。"他递来饭盒，"老板娘让我转交的。"
朱一一掀开盖子——排骨焖饭的香气扑面而来，米饭裹着酱色的肉汁，上面还铺着两颗溏心蛋。
"阿姨怎么知道我会饿......"她捏起饭盒附带的便签：
「丫头，年轻代谢快，别学那些节食的傻姑娘。——刘阿姨」
王楚钦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笑："慢点，没人跟你抢。"
"你不懂！"朱一一含着满嘴饭，"饿的时候连蛋白粉都是香的......"
夜风卷着落叶掠过，她突然打了个喷嚏。
"冷？"王楚钦下意识展开自己的羽绒服，又尴尬地停住，"要不......回宿舍吃？"
朱一一摇头，指着总局围墙外的长椅："坐那儿！"
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投在水泥地上，朱一一捧着饭盒，吃得两颊鼓鼓。
"其实......"王楚钦突然开口，"我小时候也总半夜饿醒。"
"嗯？"她抬头，嘴角粘着饭粒。
"体校食堂关得早，我们几个队员就翻墙去便利店。"他比划着，"有次被教练抓到，罚我们对着泡面桶唱国歌......"
朱一一笑得差点呛到："然后呢？"
"然后我们发现——"王楚钦突然压低声音，"教练办公室抽屉里全是零食。"
夜风突然变得温柔，朱一一发现他的睫毛在路灯下投出小小的阴影，随着笑意轻轻颤动。
"大头。"她突然说。
"嗯？"
"你比排骨焖饭还管用。"
王楚钦愣住："......啊？"
"就是......"朱一一戳着饭盒，"看着你就不觉得冷了。"
当朱一一吃完最后一口饭，王楚钦变魔术似的从保温袋里掏出个杯子。
"阿姨给的。"他拧开盖子，"说是助消化。"
甜丝丝的热气飘出来，是酒酿圆子，还飘着嫩黄的桂花。
朱一一双手捧住杯子，温暖从指尖蔓延到心底。
小圆子软糯，酒酿清甜，她喝得眼睛都眯起来。
"好喝吗？"王楚钦问。
"嗯！"她突然把杯子递过去，"你尝尝？"
杯沿还留着她的唇印。王楚钦的喉结动了动，低头抿了一口——
太甜了。
甜得他整颗心都皱起来。
回宿舍的路上，朱一一突然停下："对了，你不是说要学短跑......"
"那个......"王楚钦挠头，"我仔细想了想，乒乓球队下周要集训......"
其实是怕自己笨拙的样子被她笑话。
朱一一却眼睛一亮："那我去看你训练！"
"啊？"
"等价交换嘛！"她蹦跳着倒退走，"你请我吃宵夜，我陪你练球！"
王楚钦看着她被路灯照亮的身影，突然希望这条路再长一点。
总局监控室里，值班保安打了个哈欠："现在的年轻人，大半夜的还这么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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