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场的低气压】
朱一一刚结束一组起跑训练，正擦着汗往休息区走，远远就看见王楚钦一个人坐在长凳上，低着头摆弄手机，手指划拉屏幕的速度比平时快了一倍。
她走近了，发现他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连她站在旁边都没察觉。
“看什么呢？这么入迷。”她凑过去，结果王楚钦“啪”地锁了屏，动作快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没、没什么。”他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就……刷微博。”
朱一一挑眉：“刷微博能刷出这种表情？让我猜猜——你又被网友说‘打球像抡铁锤’了？”
王楚钦：“……”
“还是又被马龙训了？”
王楚钦：“……”
“总不能是因为……”朱一一突然顿住，想起最近的热搜，“……我上综艺的事？”
王楚钦猛地站起来，差点撞到她下巴：“谁因为那个啊！我就是、就是……”他憋了半天，最后憋出一句，“饿了！”
朱一一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伸手拽住他后衣领：“走，吃饭去。”
【烤肉店的沉默】
半小时后，两人坐在基地附近的韩式烤肉店里。王楚钦闷头往烤盘上铺肉片，油脂“滋啦滋啦”作响，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朱一一托着腮看他：“你烤归烤，别把肉当仇人戳行吗？”
王楚钦这才发现手里的夹子已经把五花肉戳成了筛子。他悻悻地放下工具：“……手滑。”
朱一一没拆穿他，夹起烤好的肉往生菜叶上一放，加了片蒜，卷成团塞进嘴里。嚼了两口突然皱眉：“你没放辣酱。”
“啊？哦……”王楚钦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去拿调料瓶，结果碰翻了水杯。
冰水“哗啦”洒了半桌，朱一一抢救不及，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机被泡了个透心凉。
两人大眼瞪小眼。
“王楚钦。”朱一一缓缓开口，“你知不知道，我手机里存着小二第一次生孩子的视频？”
王楚钦：“……”
“还有去年冬训的所有数据。”
王楚钦：“……”
“以及——”她眯起眼睛，“汪顺给我发的三百条训练建议。”
王楚钦“噌”地站起来：“我、我现在就去给你买新的！”
朱一一一把拽住他手腕：“坐下，先把肉烤完。”
【破防时刻】
烤盘上的牛舌渐渐卷边，王楚钦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一一姐，你觉得我……怎么样？”
朱一一正忙着从辣白菜里挑出胡萝卜丝，头也不抬：“什么怎么样？”
“就是……”他声音越来越小，“当队友的话……”
朱一一筷子上的泡菜掉回盘子里。她缓缓抬头，看见王楚钦的耳朵红得像烤盘上的虾。
“你……”她斟酌着用词，“受什么刺激了？”
王楚钦自暴自弃地抓了抓头发：“明年奥运，龙哥退了就剩我扛旗……我怕……”他的声音几乎听不见，“……让你们失望。”
朱一一沉默三秒，突然伸手按住他肩膀：“王大头，你听好了。”
王楚钦紧张得喉结滚动。
“第一，你反手暴冲的球速比我起跑还快。”她竖起一根手指，“第二，上次队内赛你赢了马龙。”又竖起第二根，“第三——”
她突然把烤好的五花肉全夹到自己碗里：“你再不吃，肉就没了。”
王楚钦呆滞地看着空空如也的烤盘：“……你刚说我反手挺快？”
“嗯啊，技术部测的数据。”朱一一嚼着肉含混不清地说，“要不你以为教练为什么让你兼三项？”
王楚钦的表情像坐了过山车，从震惊到困惑再到如释重负，最后定格在羞愤交加：“那你不早说！”
“你也没问啊。”朱一一无辜地眨眨眼，“我以为你纯粹是馋烤肉了。”
王楚钦抓起夹子恶狠狠地烤新的肉片，这次动作利落多了：“……再来十盘肉也不够你吃。”
“那必须的。”朱一一掏出备用机对着他拍照，“来，笑一个，我给小二看看什么叫川剧变脸。”
王楚钦下意识比耶，突然反应过来：“等等！你手机没坏？！”
朱一一晃了晃手机：“防水壳，没想到吧？”
回基地的路上，王楚钦终于恢复了平常的嘚瑟劲儿：“一一姐，其实我烤肉技术比汪顺强多了吧？”
朱一一摸着吃撑的肚子：“嗯，就是差点把我手机送走。”
“那下次还来？”
“来啊。”她伸了个懒腰，“不过得提前说好——”
“什么？”
“别再瞎担心了。”她笑着捶了他一拳，“你打球的样子，比烤糊的肉帅多了。”
王楚钦愣在原地，耳尖刚褪下去的红又漫了上来。等他回过神，朱一一已经走出去老远，背影在路灯下拖得长长的。
他小跑着追上去：“一一姐！你刚是不是夸我了？！”
“没有，你幻听。”
“我录音了！”
“删掉！不然下次训练专杀你反手！”
夜风里，两人的笑声惊飞了路边的麻雀。
小二蹲在基地门口等着，尾巴尖上还沾着偷吃的辣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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