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需要说吗

"先隔离，然后……"她想了想，"食堂张阿姨说回去给我做满汉全席。"

樊振东笑出声："你就惦记这个？"

"不然呢？"朱一一理直气壮，"我这半个月吃的都是奥运村食堂，嘴里淡出鸟了。"

夜风拂过，吹散泡面的热气。樊振东忽然问："累吗？"

"嗯？"

"三场比赛，三块金牌。"他侧头看她，"累吗？"

朱一一停下筷子，认真思考了一下："其实……还好。"

"真的？"

"真的。"她点点头，"跑的时候没觉得，比完了才感觉，啊，原来已经结束了。"

樊振东没说话，只是轻轻碰了碰她的啤酒罐。

朱一一喝了一口，忽然皱眉："好苦。"

"第一次喝？"

"嗯。"她吐了吐舌头，"还不如可乐。"

樊振东笑着拿回她的啤酒："那别喝了。"

"不行，"朱一一又抢回来，"世界冠军怎么能认输？"

她仰头灌了一大口，结果被呛得直咳嗽，眼泪都出来了。

樊振东赶紧拍她的背，哭笑不得："逞什么强？"

朱一一缓过气来，眼睛还红红的，却咧嘴笑了："这叫……奥运精神。"

樊振东摇头，伸手擦掉她嘴角的啤酒沫："傻子。"

朱一一没躲，只是眨了眨眼："喂，巴黎奥运会你还来吗？"

"当然。"

"那说好了，"她举起啤酒罐，"下次我请你喝可乐。"

樊振东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忽然觉得心跳漏了一拍。

他轻轻碰了碰她的罐子："说好了。"

楼下突然传来王楚钦的喊声："朱一一！樊振东！你们在哪？！汪顺喝多了要跳泳池！！"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叹气。

朱一一站起身，把最后一口泡面汤喝完："走吧，拯救世界冠军去。"

樊振东笑着跟上："不然呢？"

闭幕式前的最后采访

——8月13日，奥运村媒体中心

"朱一一选手！"某国记者挤到最前面，"这次东京奥运会，你最大的收获是什么？"

朱一一今天难得穿了领奖服，三枚金牌在胸前闪闪发光。她思考了一下，突然笑了："收获啊……"

镜头对准她，全场安静。

"学会了怎么在凌晨三点抢到奥运村最后一桶泡面。"

记者们："……"

"还有，"她补充，"知道了啤酒真的很难喝。"

现场爆发出一阵大笑。中国记者团的几位老记者一边笑一边摇头，这回答太"朱一一"了，嚣张又真实，让人根本没法反驳。

角落里，樊振东、汪顺和王楚钦站成一排，同时扶额。

王楚钦："她就不能正经一次吗？"

汪顺："你认识她多久了？还抱有这种幻想？"

樊振东没说话，只是看着台上闪闪发光的女孩，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台上，朱一一似乎感应到什么，突然看向他们的方向，眨了眨眼。

记者们还在追问："对巴黎奥运会有什么期待？"

朱一一收回目光，笑容灿烂："还需要说吗？"

全场再次笑成一片。

【闭幕式前夜·奥运村天台】

8月8日23:47

朱一一赤脚踩在温热的水泥台上，三枚金牌在月光下相互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东京湾的夜风带着咸湿气息掀起她oversized的队服下摆，露出腰间贴着的肌效贴。

"找到你了。"

樊振东的声音从消防楼梯口传来，手里拎着的塑料袋窸窣作响。

朱一一回头时，他正把冰镇可乐贴在她后颈上。

"嘶——"她被激得缩脖子，"谋杀啊？"

"我让食堂做了送来的。"樊振东变魔术似的从袋子里掏出保鲜盒，韭菜混合虾仁的香气瞬间攻占天台，"怕你明天走红毯饿晕。"

朱一一盘腿坐下时，金牌滑落到锁骨处。她掰开韭菜盒子突然愣住，馅料里藏着她最讨厌的胡萝卜丁，被切成星星形状。

"这刀工..."她戳着胡萝卜星星笑出声，"肯定是汪顺切的，他上次切水果也这德行。"

远处新国立竞技场正在调试闭幕式灯光，七彩光柱刺破夜空。樊振东突然问："真不参加表演环节？"

"让我在八万人面前跳《一起向未来》？"朱一一叼着韭菜盒子含糊不清地比划，"不如直接把我钉在耻辱柱上。"

楼下突然爆发欢呼。

两人趴到栏杆边，看见王楚钦正被某国运动员举着拍合影，他头顶着小二的奥运证件照，猫脸皱成一团。

"大头这社交牛逼症..."朱一一的吐槽被手机震动打断。屏幕亮起「教练」的来电显示，她犹豫两秒按了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