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语有云：“夜间不寐，日间崩溃。”看来明日课堂之上，我又将难以全神贯注，聆听教诲了！
那凶猛苦恶鸟似乎对燕子姐并不陌生，至少，它认识她的灵魂。眼见我们并未对燕子造成伤害，它便振翅高飞，消失在了夜色中。
不一会，大眼瞪小眼的我实在受不了困倦，便睡着了。
“石头，该去学校了！”昊子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同时他的手使劲地摇晃着我的肩膀，试图将我从梦境中唤醒。
“我擦！这时间过的也太快了吧！”听到昊子哥说，已经7点了。也顾不得别的，赶紧准备上学。
“对了，哥，今天早上怎么没看到奶奶？”我边走边问。
“奶奶好像劳累过度了，身体不舒服！你起来后才去休息。臭小子，整夜，都在看着你睡！我今天还不知到学校，要不要补觉呢！”说到这里，昊子哥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话。但我知道，他这是虚张声势，没有生气的道理。
“奶奶不会让我一个人处理这件事吧？”听到奶奶生病了，我也是十分担心。一是为奶奶的身体而担心，这二嘛，就是对闫老师的事情担心。话说闫老师的事还没解决呢，而今天已经是第2天了。想着，我在原地蹦达了几下，试图把书包往上提一提。话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今天的书包比以往要沉重一些。
“又没人不让你睡！”听到这，话我便脱口而出。结果下一秒，我的耳朵就被昊子哥拽在手里。
“还说！你不知道你磨牙吗！？磨牙，说梦话，你让人怎么去休息！”
“疼疼疼……”我龇牙咧嘴。
“好自为之，今天我要被那‘母夜叉’（对老师的敬称）逮到，少不了揍你一顿！别以为奶奶向着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昊子哥松开我的耳朵，气势汹汹的说道。一边说，还一边用拳头在我眼前比划着。之后也不理会我，自顾自向前走去。我知道这个时候他并没有生气，而是单纯的想欺负我（一天一顿揍，顿顿不重样）。
“你奶奶呢？怎么没来？”刚走到校门，昊子哥便停了下来。准确的说，是被拦住的。我看到，保安室门口，站着三个人。李叔和王叔自然是这学校的门卫。他们中间站着闫警官。
“生病了！没时间！与其问别人，不如想想你们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随后，昊子哥用力推开拦住他前进的那警官的手臂。
“孩子不懂事！警官别介意！”旁边的两个保安陪笑着出来打圆场。
进入校园后的昊子哥并没有向教室走去，而是站在那里向我看来。我知道他是在等待，等待我一同进入学校。他怕我再次被闫警官拦下。好在并没有。
看到这里，我想你们也会为我高兴，为我能有这样的哥哥高兴。在他心里，他的弟弟只有他能欺负。
终于，我们还是迟到了。昊子哥有没有被处罚我不知道，我并没有被李老师处罚。
我坐在座位上，心脏竟然扑通扑通的直跳。我知道，那是被闫警官吓的。当时林天昊如果不在身边，搞不定他会怎么为难我。说实话，当时我的心情，在多年以后也有过一次。那一次我去倒垃圾，途中会经过一个关着藏獒的笼子，我知道那个黑黝黝的账号被死死的关在笼子里出不来，但每当我路过笼子时，总是提心吊胆的。当然，这都是后话。
“想什么呢？别多想了，拿出书来读吧！”李老师温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感冒向他点了点头，就准备到书包里掏书。
就在我低头看向书包的那一刻，脑海中突然传出了叹息的声音。我能清晰的辨认出，这叹息声是属于燕子的。随后那声音喃喃自语：“如果当时我的班主任是他就好了。”
“怎么了？”李老师轻声询问道。我赶忙抬起头，正好和他的眼神相对。
“你只管好好学习就行，这是大人的事。”我还没说话，他拍拍我的肩膀，然后向讲台走去。
我低头继续从书包里拿出课本。结果下一秒，我“啊”的一声，手就像触电般缩了回来。我刚才摸到了身体。对，你没听错，就是人的身体。那柔软的质感，简直就是亲肤手感。要说和身体的不同，应该是温度。那玩意的温度极低，然而就是这种极低的温度，却没有给人一种生硬感。
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这怎么可能？书包里怎么会有身体？我的心脏开始疯狂地跳动，仿佛要从胸腔中蹦出来。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可怕的念头，是有什么怪物藏进了我的书包？还是发生了什么无法理解的超自然事件？
然而等我再次鼓起勇气，把缩回的手往书包里探去，却触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你丫的，别乱摸！”一个冰冷的声音在我脑海中炸响。声音在脑海中炸响的瞬间，我只觉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脊背升腾而起，仿佛有一条冰蛇在身体里蜿蜒游走。我的身体猛地一僵，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紧紧攥住，呼吸也在这一刻停滞。恐惧如浓稠的墨汁般在心中蔓延开来，我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盯着书包，仿佛那里面藏着一个随时会冲出来将我吞噬的恶魔。双手不自觉地颤抖着，想要逃离却又像是被定在了原地，脑海中一片混乱，无数荒诞的猜测如走马灯般闪过：这声音究竟从何而来？是书包里的神秘物体在警告我？还是有什么未知的邪恶力量在作祟？
就在我还没有缓过神来，李老师却早已采取了行动。他快步的走到我跟前，伸手去掏我书包里的东西。
“哦哟，这做工真是精致得很哪！太可爱了！咳咳……”李老师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赞叹，随后他轻咳两声，迅速调整回严肃的语气，“好了，都给我专心点，赶紧看书！”显然，李老师这突如其来的话题转换，是在巧妙地掩饰自己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那份小小的尴尬。
“哈哈……”李奇第一个爆发出响亮的笑声，他一边笑得前俯后仰，一边调皮地打趣道：“老师，真没想到，您老人家原来也有颗‘萝莉控’的心呀！”他边说边笑，笑得眼泪都快要溢出眼角，那模样仿佛刚刚听到了世界上最滑稽的笑话，让人忍俊不禁。
在李老师掏出那个东西，被李奇调侃后，教室里的气氛有一瞬间的凝固。李老师尴尬地轻咳一声，试图恢复严肃的神情。
李老师一听这话，脸色顿时涨得如同熟透的苹果一般红润。他严肃地整顿了一下课堂秩序：“好了，都给我专心看书！这是课堂，要注意尊师重道，怎么这么没大没小？马上就要下课了，刚刚起哄的那几个同学，下课后到我办公室来一趟！”说完，李老师又转头严厉地望向我：“下次如果再让我看到你把玩具带到学校，一律没收！”
“你才是玩具！你全家都是玩具！哼！本姑娘可是千年一遇的鬼妖！再敢说我是玩具，小心我刀了你！还有你，小不点！下次别乱摸！”我脑海中再次传来那莫名其妙的声音。好在这次我终于听出来了，是燕子。而那最后警告性的话语，显然是对我说的。
“打扰一下老师，我找一下人。林天石，出来一下！……把书包带着。”
大伯，是大伯来学校了。不用说，肯定又是为了处理闫警官的那事。他说话的时候，声音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指示我把书包带出去。我猜，他其实是想让我带上那个瓷娃娃。他似乎觉得直接说出来有些不妥，于是便让我干脆把整个书包一起带出去。
背着书包，走出校门。再次乘车来到了闫老师的医院。在车上我得知，奶奶的病情不容乐观，有可能要到帝都北京进行治疗。听到大伯说奶奶的病情不容乐观，有可能要去北京治疗，我的心仿佛被一只冰冷的大手狠狠攥住。一阵剧痛从心底蔓延开来，瞬间传遍全身，我只觉得呼吸困难，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爷爷已经为我而去，你可不能有事呀！”我在心里为奶奶祈祷。奶奶常跟我说，道主生，佛主死，基督主救赎。奶奶难道不应该获得救赎吗？
在一段鸦雀无声中，走进医院。我不禁感叹人生是何等的渺小。在不知不觉中，我们已经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来到了闫老师的病房。在这个时候，闫老师也是清醒的。他的眼圈通红，应该是刚哭过。
“魏呀！是哥对不起你！我也放下了，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吧！在体制内这么多年，我也已经疲倦了……”闫警官走到闫老师的病床前，坐下。听他这口气，应该是在之前闫老师已经清醒，而他从弟弟的口中得知了什么？
“石头，把……书包里的瓷娃娃拿出来吧！”大伯对我小声吩咐道。
“果然是她，和，和我梦里一模一样！燕子……”就在我拿出瓷娃娃的那一刻，闫老师开始语无伦次起来。
“大伯，奶奶现在不在这儿，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我带着一丝焦虑，向大伯投去求助的目光。
“事情都已经算是解决了，就是那瓷娃娃。把你的眼泪抹在闫老师的眼睛上……”我当然知道大伯的意思所在。照着大伯的吩咐做着。
也就在这时，燕子从瓷娃娃里显现了出来，她飘飞在半空中。
“闫魏，你还能认出我吗！？”随着空中鬼妖的身影显现，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如潮水般从其四周蔓延开来，空气中似乎都凝固了沉重。
“燕……哦，不，林燕萱（姐姐的学名），这真的是你吗！我的梦境竟然是真的！我……”闫老师眼前的一幕让他目瞪口呆，话语中带着颤抖，吞吞吐吐地表达着内心的震惊与不敢置信。
燕子冷冷地看着闫老师，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怨恨如实质般在眼中凝聚，同时还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疯狂，仿佛压抑许久的情绪即将喷涌而出。“闫老师，你还记得我刚上一年级的时候吗？你是我的班主任。”
“真是造孽啊！那是我头一回担任班主任……”闫老师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疲惫，无力地回忆着
“第一次！你知道我当时被欺负，为什么第一时间找你吗？！因为你是我老师，我相信你有保护自己学生的能力！”说到这里时，燕子已经很难再控制自己的情绪，原本的心平气和也变成了质问。她看着闫老师，心中充满了怨恨和痛苦，她知道自己的接下来行为可能会带来不可预知的后果，但她无法忍受闫老师曾经的不作为，她决定给闫老师一个教训，也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可是那一次，你没有老师的担当。我鄙视你！不过放心，我答应过师父，不会因仇恨伤害任何一个人！”最后这句话，像是从他的牙缝里一字一句的挤出来一样。“不过，我想知道，如果一次重来的机会，你会怎么选择？”
燕子看着闫老师，又看看我在坐的我们，心中闪过一丝犹豫，她知道自己的行为可能会带来不可预知的后果，但一想到过去的痛苦，她又坚定了决心……
还没等闫老师张嘴，就见燕子飘飞到他进前，右手缓缓抬起，掌心之中渐渐散发出一道幽蓝色的光芒，那光芒如梦幻般闪烁，强度逐渐增强，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其中涌动。她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迅速将右手朝着闫老师的脑门推去，同时左手向我伸来，急切地说道：‘小不点，抓住我的手！大伯，依接上。’”
刹时，我的脑袋一阵眩晕，眼前一黑。突然就像乘坐电梯箱时的失重感传遍我的全身。不过，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不一会儿，我们便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
“靠！不会吧，我又来到了幻境？”我一脸难以置信。
“当当……”随着下课钟声的敲响，我注意到闫老师从一年级的教室里走了出来，他没有丝毫停留，径直朝办公室的方向走去。此时，距离放学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一年级的教室内异常宁静。然而，没过多久，我隐约听到了一阵女孩子的抽泣声。我仔细一看，发现是燕子。在空旷的教室一隅，她紧紧蜷缩在墙角，肩膀轻轻颤抖，泪水沿着她的脸颊滑落。
“燕子，怎么还不回家？妈妈来接你了！”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原本还是抽泣的燕子，赶忙站了起来。焦急的抹着未干的泪痕，整理着略显凌乱的衣服。
“妈妈，您怎么来学校啦！都说了我自己能回去，您在家好好照顾爸爸就是了。”燕子用略带埋怨的口气说道。与刚才的模样完全是判若两人。
“好啦，你爸爸，他又不是小孩，难不成还让你这乳臭未干的丫头操心啦！”说笑间，母亲拉住了燕子的右手。这一拉不要紧，却把她吓了一跳。
“这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跟妈妈说！”母亲一连串的问题像炮弹一样打向了燕子姐。
“没……没什么。上体育课摔的。妈妈，我，我饿了，咱们回家吃饭吧，好不好？”眼看着女孩的眼泪就要流了出来。
“燕子！跟妈妈说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老师说了吗？不行，我得去找老师”。说完，就要往办公室走去。
“妈，老师早就下班了…我们…回去吧！明天再来……”
就在这时，画面再次转变。那是一个宁静的夜晚，我能感觉到一阵阵热风吹着我的脸颊。映入眼帘的，是燕子家的小院。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废物吗！整天在家啥事也干不了，现在你女儿都被欺负了，你连个屁都不敢放！我不知道他哥上头有人吗？那又咋样？作为班主任，没有处理学生冲突的能力。难道这样的老师不应该下来吗？我们是受害者，好吧！……”燕子母亲一边诉说，一边哭泣。男子被她怼的哑口无言，只能默默地吸着旱烟。
“你不去是吧！好，我去！别拦着我！”说完，燕子母亲就气冲冲向外走去。画面也在跟随着她的脚步移动。很快，她来到了一栋十分气派的小别墅，走了进去。
过了很长时间，燕子母亲走了出来（很奇怪，屋里发生的一切，我看不到，我也不知道这画面就我一个看不到，还是所有人都看不到），只见她的衣衫凌乱，有种衣不蔽体的感觉。和刚进去时，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紧接着，闫老师从屋里追了出来。
“对不起，我弟他一时糊涂，所以才……”话还没说完，只听“啪”一声，巴掌依然和他的脸庞有了亲密的接触。
还没等闫老师有所反应，燕子妈就掩面痛哭，向远处跑去。而他跑的方向并不是家，而是那个被村里的长辈说的神乎其神的小潭。
“噗通”一声，燕子母亲跳了下去。尽管她求死之心以定，但还是架不住他在水中扑通，象征性挣扎几下。
跳过水的朋友都知道，纵然秋思的动机再剧烈，但进入水中的那种无法呼吸感，还是会激发出你的本能，做最后的挣扎。
不一会儿，水面平静了下来。我们也回到了现实。看着众人的表情，我有一种感觉：我们既然所看到的场景是完全不同的。之后，在燕子的证实下，我知道了，我的感觉是正确的。我问她为什么？她只是丢给我4个字——少儿不宜。当然这已经是后话了。
我看到，闫老师浑身颤抖。眼泪大滴大滴从眼角滑落。
“求你，不要饶了他吧！”闫警官赶忙冲上前，向空中的燕子跪拜道。
“他的选择并没有让我失望！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们，把你们带入环境以后，你们的生死就已经和他的决定连在一起了。你让他的选择不符合我的预期，你们就只能永远待在梦魇中。”燕子面无表情，就像是在照读稿件一样。
“好家伙，‘女人心，海底针’呀！说好答应师父不会因仇恨伤害任何一个人呢！等一下，师父，他这师父又是谁？为什么变成鬼妖之后还对我们这么亲切？她不是来复仇的吗？”我的心中还是有好多等待解开的谜团。
就在这一刻，医院走廊的灯光开始交错闪烁，原本喧嚣繁忙的通道突然间陷入了深深的宁静。
我心中涌起一股不安，急忙向门口冲去。走廊上的人群，一个个头部低垂，静默无声。即便是那些新生的婴儿，也异常地安静，没有任何哭闹。整个场景仿佛被某种神秘力量施加了魔法，一切都凝固在了一种令人心悸的诡异寂静之中。
“哈哈……你们可要小心喽！”燕子见状，轻轻笑了起来。
“你不是答应过不伤害我们吗？”我质问道。
“是呀，我的傻弟弟。难道你在幻境中没有看到，受害者不止我一个吗？”他提醒，我瞬间明白，之前一直跟着她的苦恶鸟，应该就是他的母亲所化。难怪燕子可以这么轻易就答应不伤害任何人。“你这鬼，耍小孩！”我在心里暗骂。
“小不点，我没有失信呦！放心，姐姐不会让你和大伯受伤的……”
“合着你刚才的保证都是鬼话连篇。”我只是在心里咕哝，也不敢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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