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待到天再蒙蒙，已是好些个时候之后，细碎的阳光透过镂空的窗，柔柔的照进有些昏暗的小室里。

李莲花昨日把那块好肉仔细料理了，做了好些美味，在皎洁的月亮下和一天矫健的火黄狗面对面酌酒喝，好不轻松。

喝了酒后的大脑仍昏昏的，虽被阳光照着，却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反倒拉着被褥翻了个身去，躲开了那缕恼人的光，又是黄梁一梦，再睁眼时，太阳己是日上三竿了。

李莲花一睁眼先看到的就是头顶那半旧的房梁，耳边是“哼哧哼哧”的气声，他扭头看去，一张长长的狗脸便映入眼帘，正吐着台头静静看着他。

李莲花清醒了，伸手撸了把它毛茸茸的狗头：“今天想吃点什么啊？狐狸精，”他说着，起身下了床，打开了窗，阳光就洒了小室，这房间虽小，却又五脏俱全，该有的都不缺，整理的井井有亲，他往外走，那只叫“狐狸精”的黄狗也跟着，还回答似的汪汪了几声。

李莲花听懂了似的嗯了声：“好吧，听你的，今天不吃肉了，吃点清淡的，正巧前些天长熟了些”。他说著，来到了个类形似阳台的地方，上面是种下的一些茶，长书还不错，嫩绿水灵。

李莲花给菜浇水还不忘狐狸精说道：“狐狸精，去把小厨房的菜提来，我把菜洗了。”

狐狸精“汪汪”两声，一个扭身真就“哒哒哒”离去了，不多时就咬着个装着菜的竹篮子来了。

李莲花就拎走去做饭去了，洗菜加炒茶一气呵成，在厨房里大显采手，好不熟练，烟火气绕着他，天上的谪仙也落下了凡尘，就是不知这菜味道如何。

一顿酒足饭饱，又是工作的一天，李莲花照旧拎起了他的木头诊箱，今日他要去给西街的李铁匠看胳膊，他走着，后面跟着狐狸精，他也没赶它回去，由它跟着，昨日没带它去，一回去便被它“汪”了好些声，今日真是不敢留它自己了。

李莲花溜溜过达的，不时和它说几句话，两个结伴在树间穿校着，狐狸精就像只真黄狐狸似的，到处撒欢，可一到了街市里，便小心起来，紧紧跟着它主人，怕被人群冲散。

狐狸精其实是有些怕人的，它被李莲花捡到时还小，就巴掌大，没有人养，饿的只有皮包骨，还经常被别的恶犬咬，被村里的熊孩子欺负，破李莲花捡到时，它被人绑了手脚，丢在臭水沟里，是李莲花把它捡走了，两个一直作伴到现在，它是有些怕人的。

李莲花也会留意着它，形影不离的到了李铁匠家，检查着也没事，只是胳膀打铁的扭了筋，不难治，不久便收了诊金出了李铁匠家。

李莲花：“今日又赚了些钱，再多出几趟诊，就给我们狐狸精买只鸡吃。“

他说着又抛着喂了它几颗肉干，悠悠道：“我们狐狸精那么聪明，我一定要再加把劲给你赚养老钱。”说到这，有些发愁，叹气，要快点攒钱了。

两个又重新日到了街上，李莲花轻松的脚子却微不可查的顿了一样，继而又若无其事的逗狗，余光却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周围的路人，果不其然，身边不知何时多了许多佩刀的人，有些不对劲，他喊了声狐挂精，准备赶紧离开，领着狗钻进了条老里巷，却来不及了，脖上被架了把冰冷的刀，逼他只能又缓缓退回了街上。

对面是个拿刀中年男人，一来短打，拿着刀，李莲花知道，他这刀见过血，他人也凶神恶煞的，把李***了出来，不一会，又几个相同打扮的人围了过来，直吓的不知情况的路人害怕的避让，一时周围竟围了个空圆。

狐狸精冲着陌生人，伏低了身子，呲牙裂嘴，白森森的露出长而锋利的利齿，似一只将要出了弦的利箭，冲着人呜呜着，腰腹紧绷，眼看着便要扑上去咬人，保护主人。

李莲花厉声喝止道：“狐狸精，坐下。”这群人杀过人，狐狸精若真扑过去，真会被戳个三刀六洞。

狐狸精又“汪”了几声，爪子紧张的在地上挠着，李莲花又喝叱了声，方才老实下来，却仍立着耳亲，神情凶恶。

带头的短打中年人就是把刀架在李连花脖子上的那个，他似笑似笑：“没想到李神医不仅会手好医术，连训起狗来也是好手。”

他说着又在狗身上看了看：“真可惜，若非神医爱惜，今日兄弟们也能多盘肉菜。”

李莲花挤了个笑出来：“这狗被我养的娇惯，那有什么好滋味。”

他说：“训狗倒真没，它是我从小养大的，有人情些，我也不是什么神医，多年来走南闯北的，最多知道些不入流的乡间野方，这神医的名号不过是个江湖人买我的好，胡说的。”

那人却啧了声：“李神医何须妄自菲薄，这江湖之上你的功绩谁人不知，连那断气的施文绝都让你从鬼门关拉了来，何必谦虚。”

李莲花却道：“这江湖传言本就真假难辨，世间什么能将死人救治的医术呢，我自己还一身伤病呢，传言听不得，听不得。“

说罢，又似猛然想起什么，呀了声：“对了，制衣铺的于大娘前些天压伤了腿，我还得去给她接骨呢。”

他说着，轻手轻脚的推开了对方架在自己脖颈上的刃，面带谦意：“今日真是百事缠身，无法与名位闲谈，实在是救人的事情紧张，我们来日再谈，他日必请诸位喝杯好酒！”

他领了狐狸精便要撒丫子狂奔的，不样只是低了个头的工夫，一个粗布衣的老大大便挽着菜篮子溜达过来了，她似乎眼神不大好，像是看不见熟人，怕认错还特地走近了些。

李莲花看见她时人都傻了，暗道不妙，呆不其然，那老太大笑盈盈开口了：李神医啊，你又来出诊啊，看来今日是有的忙了，回头去我铺子早将你那身衣服取走吧，已经补好了。”

李莲花：“……”

他笑的艰难：“好的大娘，我谢谢你啊！”说罢，眼睁睁地看着于大娘又溜达达的走远了，他真是有苦说不出啊。

领头人一声冷哼：“敬酒不吃吃罚酒。”连说话的机会也不给他，抬手一招，几个人齐上前，围了李莲花，锢住他，给人抓走了。

狐狸精急促的叫着，还上前跟了几步，却被李莲花河喝止：“别跟上，同去等着！”

李莲花只来的及说了这一声，就被押上了马车。

狐狸精又追了几步又停下，等马车驶了视野之后，才转身放开步子奔跑了起来，却不是朝李莲花楼离开的方向。

狐狸精在满是行人的街上在狂奔，不时会停下俯低身子，耸动鼻头似乎在嗅闻什么味道，还会主动靠近一些行人嗅闻。

不时会遇到些怕狗的，它会主动远离，也会而些烦狗的，会在狐狸精靠近或路过时踢它。

狐狸精被踢了也只是痛叫一声，不会咬人，就这样一路走走停停，闻闻嗅嗅，也不知踢了几脚，依然会主动近人嗅闻，直到来到某条街道，它嗅到了熟悉的味道，看到了熟悉的红色高楼，垂落的耳朵直立起，兴奋的向楼内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