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怪人

那人消失的太快，快到南宫都来不及叫住他。

此时的楼下，先前那些人倒都化成了正常的模样，什么车轿马匹都让小满领到后院去，各自坐到空位上。

那个跑去跟南宫打了个招呼的人不落坐，就飘在房梁上看着下面。也是在他上了房梁，才使人注意到竟然在那处也特意备了酒水。

从轿子里出来那位，戴着青面獠牙的狰狞鬼面，此时“刷”的一下打开扇子挡在面前向房梁上问道：“汝去见了，何如？”

房梁上的人还是笑着不说话，也不用专找来的白玉的酒杯，直提着酒壶就往嘴里倒，鬼面自然也不再仰头。

骑马来的那位反倒是恭恭敬敬，军人打扮，一身的规规矩矩，却有斯文儒雅。他一手端着杯子，一手挡着，把冰凉的白玉凑近了唇，细细品味琼浆醇厚，毕了就一直望着楼上。

和尚装的是个假和尚，也不知是否允的“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总之是跟收了鳞片的怪人抢着酒喝的。分明看起来是最沉稳的一个，谁知道拜的是魔是佛？

独剩无下身一者，用鬼火幻化的双腿，只是冷森森不似活人所有，她也如尸体一样沉默，桌上的酒一入口就顺着她中空的身子倒下去，地上湿了一片。

掌柜的就坐在最高位上，看着这些个奇怪的人，没多久就闭目养神去了。小小玉壶看起来装不到什么，可众人却喝了两个时辰，这时候恰巧掌柜的睁眼了。

见这顿酒也喝完，掌柜的朝桌上众人作揖，其余也点头回应，南宫透过门缝看了全程，越发觉得这像是什么邪教。

如果不是邪教，哪来这么多奇形怪状？听说这种邪门的组织就喜欢故弄玄虚，用各种手段行伤天害理之事。

只希望房梁上那一位不会多说什么，南宫祈祷自己没有被人发现，不知不觉她放在门框上的手已经在指甲缝里积满了木头和干漆的碎屑。

她又抬头看向那个笑眯眯的人，青白的发丝打理的根根有致，像是精心设计的。在察觉到来自南宫的目光，他回望二楼尽头的房间，再次摆出那个神秘的笑容，轻轻笑出了声，结果就是南宫被吓退回了房间。

楼下的人都在看热闹，身上有鳞片的那个直接开始起哄：“玹符，看什么呢笑的那么开心，这哪能随便看啊？”

“怕是要挪不开眼了。”和尚如是说道，把最后几滴酒全倒进了嘴里，“这可不是什么一般的人啊，悠着点。”

话音刚落，众人又开始大笑起来，玹符的脸也是青一阵白一阵，索性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和尚——当然没有放下他常年翘起来的嘴角，所以那笑容也因为刻意显得有点阴森——和尚身上一串镀金的人头盖骨直接就飞了起来，尽数听话的到了玹符手里。

玹符看和尚在地上气的跺脚，站起来边跳边抓珠串的尾巴，但是最多就碰到一点穗子，模样滑稽的很，和尚旁边的更是笑的放肆：“你说你没事惹他干嘛？”

趁着不注意，玹符又把头骨珠串扔到这人身上去，做了点小手脚让下面的人很难解开，报复这两个闲得发慌的人。

珠串分量不轻，砸下来就算有坚硬的鳞片缓冲，这一下子干的也是脑瓜子晕晕，缓过来时就是玹符对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又指了指他。

啊呀，还是个小气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