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皇极观,神武峰,神武殿。
国师在四人面前不停地走来走去,唉声叹气道:“太子殿下啊,还有你们几个啊。”
只见谢怜、风信、慕情和苏锦年四人恭顺地跪着,头微微低垂。
国师痛心疾首,道:“还好祭天游没出大乱子,要不然我这把老骨头得折在这里了。但是,你们可知道,仙乐国史上,举办过这么多场上元祭天游,还从来没有哪一次,仪杖台只绕城走了三圈的!”
谢怜跪得笔直,昂首道:“国师,您不如这么看。如果我不接,祭天游中见血,岂非也是不祥征兆?祭典也是一样要被打断的,而且,那小孩还是我们认识的,更应该要接。”
国师一时语塞,他知道太子殿下说的是实话,却又心有不甘,只能转头瞪了一眼苏锦年,那眼神里好像在说‘你家的药童怎么不好好看着!’。
而此刻的苏锦年正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之中,这1000愿力的突然增加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加上这两年攒下来的,现在总共也有9500点愿力。
经过苏锦年的一番探究,他大致明白了不同数量的愿力所能兑换的不同去处。
5000点愿力可以跨越天官世界中任何想去的地方(比如雨师国,倾酒台)
2W点愿力可以去仙京
3W点愿力可以跨越过去的时间空间(比如已经灭国的乌庸国时期)
5W点愿力可以跨越到外世界
10W点愿力可以回现实世界
‘要是到时候实在对付不了君吾老父亲,那就只能带着太子殿下穿到别的地方去躲躲了。’苏锦年在心里暗自嘀咕着。
国师瞪了许久,苏锦年却毫无反应,此刻的他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就如同奋力挥出的一拳砸在了棉花上,满腔的怒气瞬间消散无踪。
他无奈地收回目光,嘴里嘟囔着:“这小子,关键时候竟然失神!”
谢怜瞧着国师这副模样,不禁莞尔一笑,轻轻用手肘碰了碰身旁的苏锦年。
苏锦年的思绪被猛地拉回现实,恰与国师的目光交汇,只见国师狠狠朝他瞪来,他默默在脑袋上打出一个大大的黑人问号。
国师看着他那迷茫的样子,又瞧了瞧其他三人,心中是又好气又好笑,最终只能用力薅几把头发,借头皮上传来的剧痛来掩盖内心的郁闷。
“唉!罢了罢了,你们四个都下去吧,把衣服脱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吧。”国师无奈地挥了挥手说道。
……
太苍山,樱桃林。
一道蓝色身影在繁茂的樱桃林中格外显眼,他脚踩在粗壮的树枝上,双手不停地忙碌着。
正是苏锦年。
上元祭天游之事刚过,梅念卿便连连诉苦,直说他这把老骨头被他们这般折腾,已是疲惫不堪,难以动弹,所以软磨硬泡让苏锦年来摘上几筐樱桃,好好犒劳一下他们。
‘这家伙明明就是想偷懒!还说的一本正经,我差点就信了!’苏锦年一边摘着樱桃,一边在心里暗自腹诽。
“那是?”
在他的前方不远处站着四五个白衣道人, 每个人都提着一个篮子,似乎是来采果子的,可现在他们非但没有围着果树,反而在围着什么人。
那人是…慕情!此时的他已脱下了妖魔的黑衣,换上了平日里穿的朴素道袍。
一名青年道人道:“怪不得我觉得最近林子里看到的果子少了, 原来是有人整天都蹲在这儿偷果子呢。”
“太苍山上的果林,只要是观中弟子,人人都可以摘采,何来‘偷’之说?况且,林中果树成百上千,以我一人之力,也不会让果子变少。”慕情道。
这语气这声音,又是来找茬的!
苏锦年见状,从树上跳下来,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说道:“诸位道长,这般为难慕情,怕是有些不妥吧。太苍山果林本就供观中弟子采摘,何来偷之一说?若道长们仅凭臆测就随意指责,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咱们太苍山不讲道理?”
那几个白衣道人听了苏锦年这番话,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但又碍于苏锦年的身份,不敢发作。
其中一人小声嘟囔道:“苏太医,你别太偏袒他了。”
苏锦年眼睛一瞪,提高了音量:“偏袒?我这是就事论事。各位道长若是觉得我说得不对,大可指出来,咱们好好辩辩。但若是道长们执意不讲道理,那我不介意用银针帮诸位道长们‘强身健体’一番。”
此言一出,那几个白衣道人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们深知苏锦年是陛下器重的太医,其银针之术更是出神入化,小镜王看到他都要绕道走。
“锦年说的对!”一道声音响起。
那几名道人一听声音,吃了一惊,回头一看,道:“太子殿下!”
谢怜和风信走了上来“慕情是我近侍,他做什么,一般都是出于我的授意。我竟不知让他过来采点果子,却好像犯了什么罪责?”
几名道人连连鞠躬,道:“没有,没有!是我们误会了!”
“误会?一句误会可不能就这么算了。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就污蔑慕情,难道不应该向他道歉吗?”苏锦年双手抱胸,神色严肃地说道。
那几名道人面露难色,但在谢怜和风信的注视下,也不敢违抗,只得转向慕情,低头说道:“慕情,是我们不对,不该胡乱猜忌指责你,还请你原谅。”
“……”慕情微微侧身,摇了摇头。
“这次就算了,若下次再让我看到你们欺负我朋友,定让你们来一次‘强身健体’,好好尝尝那滋味!”苏锦年向前一步,对那几名道人微笑着说道。
那几名道人闻言,身子一颤,连连点头称是,随后匆匆离去。
“噗嗤!”
谢怜见此,摇头失笑“锦年呀,你已经给他们留下阴影了。”
“哼,谁让他们欺负人,就该给他们点教训,让他们长长记性!”苏锦年双手抱胸,无所谓的说道。
谢怜微笑着摇了摇头,看到慕情带来的篮子被丢在一旁,弯腰捡起来递给他,道:“要帮忙吗?”
慕情没接篮子,只是抬头,神色复杂地盯着谢怜的脸看了一阵,又转头看向苏锦年,道:“为什么又帮我?”
苏锦年缓缓打出一个黑人问号,哪有什么为什么?帮你不是应该的吗?
风信却不快了,道:“你这话什么意思?这种时候出来帮你说话还不好吗?”
慕情看他一眼,没有说话,从谢怜手里接过篮子。
风信见他这样,梗着脖子,硬邦邦地道:“你听好了,刚才的事,算我不对,我没针对你,就是随口一说,你也不用东想西想,怀疑这个怀疑那个,除了太子殿下别人的事我不关心,也没那个兴趣嚼舌根,言尽于此,你少闹别扭!”
“噗!”谢怜本来觉得他语气太冲,可听到最后,莫名好笑。
‘这难道就是直男道歉法?’苏锦年也觉得很有喜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