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头下

王楚钦将头垫在手上，闭着眼睛等药膏吸收。凉丝丝的感觉抚慰了身后的疼痛，一点一点抚平3伤处滚烫的热度。

马龙上完药后出去练球了，说中午给他带饭回来。

酒劲还没过，他索性乘着这个感觉迷迷糊糊的再睡一觉。

半梦半醒间，王楚钦的脑袋里略过很多东西，可一件也抓不住，上午的风吹进来格外凉爽，卷走了一切不好的情绪，让人沉沉睡去。

王楚钦再醒来，是被马龙叫起来的。

马龙把饭盒给他打开放在一边，自己去冲了个澡，走之前嘱咐他趁热吃。

王楚钦胃难受，吃不下几口就饱了，连一半都没吃到，就合上了盖子。

听着“哗哗”的流水声，王楚钦猛然间鼻子一酸，可能是酒劲没过，也可能是身后太疼，总之，他现在就是很想哭一场，没有缘由的。

眼眶说红就红，王楚钦克制着内心翻涌的情绪，把头埋在枕头里，直至快要呼吸不上。

“吃完了?”马龙边用毛巾擦干头发边往出走，看到盒子里剩下的饭又不禁皱了皱头。

“吃这么少?不舒服?”

“没有，我饱了。”

拼命克制的情绪在听到关心后终究忍不住崩盘，一行眼泪顺着脸颊流下。

王楚钦迅速拿手背抹干净，脸背朝着马龙，不愿让龙哥看到自己这幅样子。

马龙自然注意到了人的动作，装作没看见般拿着吹风机重新进了浴室，给王楚钦留了足够的个人空间。

再出来时，王楚钦已经调整好了，尽管眼尾还带点红，但还是勉强挤出了一个微笑。“龙哥你吃过了?”

挤出来的笑比哭还难看，脱口而出的是再老套不过的话语。

“吃过了。”

马龙随口一答，坐到旁边的沙发上，斟酌再三，还是开口问道：“要不要跟我聊聊?”账算过了，自然没有必要揪着喝酒那件事不放，马龙此时更关心的是他心里的真正想法。

王楚钦的笑容僵在脸上，一时不知这句话该怎么回。

沉默了许久，少年低头垂眸，淡淡的说：“龙哥，我是不是不适合打球啊。”

“我在北京队的时候，关指导和张雷指导就老夸我，说我打球打得好，一定能拿世界冠军，一直到国家二队，我都坚信我能做得到。可一队厉害的人太多了，就只一个循环赛，我都能输那么多场，甚至里面还有二队的人，我还有能力去打国际比赛吗····.”

马龙耐心听着眼前的少年倾诉心事，中途不曾打断。

听着人的声音越来越低，颓丧的情绪快要填满房间，马龙才重新开口。

“大头，你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关指导和张指导为什么这么说?”

“在北京队，你就是那一批最有天赋的小孩。”

“打到国二队，你已经是全国能排的上号的高手。”

“用了两年多，就能升入国一队。”

“现在已经到了你所向往的平台上，你击败了无数对手，最终到达这个位置，怎么，不过输了一场比赛，就要否定之前的一切?”“一场循环赛，最终要求的是你能发现自己的问题，解决问题，不是让你打退堂鼓的。”“输得球，就再一拍一拍打回来，你才多大呀，提升空间还大着呢。”

王楚钦被马龙这一番话说的动容，心中的小火苗重新点燃，用力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龙哥。”

一路上，曾怀疑过自己，被绊倒的时候，也会埋怨前路不平，可坚持下去，就坚持一小段路，可能会收获的更多。

前路漫漫，你我皆未来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