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尚且清醒的伊莱扶着醉醺醺的奈布。另一边,玛尔塔与艾米丽竭尽全力按住因饮酒过量而兴奋不已的威廉,生怕他一时兴起跳上桌台撒欢。安妮怀中,小女孩正啜饮着果汁,但她那双好奇的眼睛却始终紧盯着黛米手中的酒瓶,那瓶东西闻起来好香啊…美智子则在为格蕾丝翩翩起舞,后者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每一个动作,并偶尔尝试模仿几下,仿佛要将这份优雅深深刻入记忆。卢卡立于桌旁,手中杯酒已见底,他绯红的脸颊在夜色中更显娇艳,虽似有醉意,眼神中却仍透出几分清明。
“卢卡!”
“你要醉了,别喝了。”
黛米大喊。
卢卡·巴尔萨“我没事。”
说话间,又是一杯酒下肚。
“你不能再喝了!”
黛米将手中的酒瓶轻轻放于柜台上,转身走向卢卡,意图制止他继续喝酒。那些酒的度数都不低,而此时的卢卡已喝下了不少,即便再好喝,也不应该一次性喝那么多下去!
小女孩圆睁双眼,紧盯着桌面上那仿佛有着致命吸引力的酒瓶,小手一次次伸出,却又始终差那么一点距离。终于,在一次努力之后,她指尖轻触瓶身,酒瓶随之晃动,紧接着便要倾倒。安妮见状,迅速用另一只手稳稳接住,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回原位,随后将小女孩抱远了一些。小女孩不满地噘起小嘴,眼中满是不甘心。
“小孩子不可以喝酒!”
“知道啦…安妮阿姨…”
宴会厅中的人渐渐少了,只剩下一两个。
阿尔瓦依旧停留在二楼,然而这一次,他巧妙地匿身于暗角,身影隐没于昏暗之中,自上而下凝视着楼下的场景。当他目睹卢卡已是一杯接一杯地饮酒,却仍执意向要喝更多时,不由得眉头紧锁,眼底闪过一抹忧虑。他难道真以为自己不会醉?喝这么多,他那小身板受得了吗?
正当心神微动之际,他敏锐地察觉到一道目光正向自己投射而来——卢卡竟在此刻抬首向这边望来。然而,这本是不可能之事,身处当前角度的卢卡理应无法发现自己。不过,世事总有意外,阿尔瓦心中暗道,旋即身形一晃,迅速隐入了身旁的房间之内。
卢卡·巴尔萨“二楼好像有人…”
“你看错了吧,我们都在一楼啊。”
毕竟只有一楼是宴会厅,二楼不过是普通房间而已。
“今天是狂欢夜,正常人都不会一个人呆在二楼吧。”
成功将威廉收服的艾米丽说道。
她猜到了。
所以在帮那个人掩饰着。
她的神情是那么自然那么天衣无缝。
可是微醺的卢卡却歪着头,笑脸盈盈的说道。
卢卡·巴尔萨“那就看看是谁不正常吧。”
“太晚了,卢卡,你喝太多了,快回去休息吧。”
艾米丽伸出挽留的手。
但她没能抓住庄园灵活的卢卡。
有什么东西歪了她的脚。
被踢飞的迷你隐士滚了两圈连忙爬起来,来不及拍落身上的灰尘,他哒哒哒冲过去拉住卢卡衣角,好险,跑这么快,自己差点被甩下去。
开什么玩笑,好不容易让笨蛋主人注意到二楼那个大家伙,说什么也不能让人搅和了。
房间内,已将房门反锁的阿尔瓦感受到胸膛中仿若战鼓般的心跳声,尽管实际上他并不应该存在心跳。随着时间滴答流动,楼梯口却迟迟未传来脚步声,他这才稍稍放松警惕,闭目轻吐出一口长气。然而就在这一瞬之间,一道轻微的落地声响猛然打破寂静,阿尔瓦惊诧地睁大双眼,只见卢卡已轻盈地从窗外跃入室内。而那随行于侧的迷你小家伙,正紧紧拽住卢卡的衣角,以免自己跌落。面对此景,阿尔瓦顿感内心波澜起伏——他到底是怎么做到悄无声息爬上来的?
还有你是非上来不可吗?
阿尔瓦强行让自己淡定,他神情漠然的看着破窗而入的卢卡。
卢卡的脸庞染上了醉人的绯红,甚至连唇瓣也仿佛被酒色浸透,显得格外诱人。他的眼神迷离,带着几分朦胧的醉意。此刻的他,浑身散发着醇厚的酒香,还夹杂着一抹难以名状的气息。只见他微微仰起头,满脸疑惑地注视着自己,那模样…阿尔瓦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卢卡·巴尔萨“先生…”
卢卡·巴尔萨“你怎么…香香的?”
阿尔瓦表情管理彻底失控。
卢卡·巴尔萨“好香…”
卢卡喃喃自语,步履蹒跚地走近,仿佛是故意的一样,他身子一斜,倚进了阿尔瓦的怀抱,还不停地轻蹭着。
阿尔瓦看着怀中不安分的醉鬼。
淡不了一点。
卢卡·巴尔萨“先生,你长的…像我…”
阿尔瓦细细听着,可这句话却没了下文,小醉鬼就这么没良心的睡过去了。
阿尔瓦感觉自己有点爆炸。
日记页面缓缓翻动,时光悄然流逝。当卢卡从沉睡中醒来,只觉一阵头痛欲裂。他身上的衣物已换回日常的装束,显然那华丽的礼服已被收回。真令人不舍……等等,他昨天到底是怎么睡着的?记忆里只剩下一片模糊的醉意,似乎是因为饮酒过量所致。
小随从双手死抓着在被子,卢卡起身那一下差点把它掀飞。
门外传来敲击声。
卢卡·巴尔萨“等一下!”
卢卡连忙下床,刚刚缓过劲的迷你隐士被彻底掀飞了。
伊莱站在门外,轻声说道
“我来叫你吃早饭。”
卢卡·巴尔萨“哦哦好的,谢谢,我洗漱一下马上来!”
饱餐一顿后,卢卡带着满足感回到了房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满身尘垢的小煤球,正带着一抹哀怨的神情坐在桌旁,原本洁白的发丝如今也蒙上了一层灰扑扑的颜色。
卢卡·巴尔萨“你背着我挖煤去了!!?”
卢卡大惊。
几分钟后,小家伙赤裸着身子坐在小水盆中,周身被洁白的沐浴泡沫所环绕。它脸上残留着一抹淡淡的红晕,神情仿佛承载着无尽的无奈。卢卡正专心致志地为它搓洗着,那股认真劲儿似乎让小家伙的双颊染上了更深的红霞。
还…挺舒服的。
下一秒,它就被卢卡提了起来。
卢卡·巴尔萨“干净了。”
一块毛巾将它整个裹了进去。
可怜的迷你隐士在卢卡手中被不断的搓扁捏圆。
卢卡·巴尔萨“香。”
第三次挨亲的它第三次没出息的倒下。
监管者宿舍——
“洛伦兹,你昨天把他送回去,没事吗?”
约瑟夫一边整理照片一边询问。
阿尔瓦·洛伦兹“…”
阿尔瓦垂下眼,他不知道。
阿尔瓦·洛伦兹“他应该没认出我。”
“但愿吧。”
“不过我听小先生说,巴尔萨早上醒来并没有提过昨天的事。”
没…提吗?
有点遗憾啊。
但这样最好了。
过去的种种,终究只是过往。那段记忆固然重要,却远不及卢卡更重要。阿尔瓦内心深处渴求着被卢卡想起,然而与此同时,一股莫名的恐惧亦在他心头萦绕——倘若那些曾经的纠葛重现眼前,那该是何等的混乱与不堪,否则怎么会足以让卢卡陷入应激……
至少现在,他可以确定,阿尔瓦·洛伦兹曾经与卢卡·巴尔萨为师生关系。
那…老师对学生的感情,难道应该是这般炽烈而失控的吗?
他在人群之中谈笑风生,那般自如与欢愉,仿佛周身都散发着光芒。
他跌跌撞撞扑进自己怀里的样子真的怪可爱的。
我希望,他永远是这样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