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我在。”
我骤然惊醒，那逼真的失重感尚未退散。我拿起床头的水杯猛灌几口，确认自己回到了现实。
呼，原来是梦……
我松了一口气，准备下床再去倒杯水，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我还以为是半梦半醒的幻觉，先用力揉揉眼睛，确定自己并未看错后，水杯不由脱手掉在地上。
“莫弈？！你、你怎么？”
今晚的月光很亮，柔柔地挥洒进来，透过刚在梦中相遇的人影，静静落在床前的地面上。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莫弈向我走近几步，我分不清他是真实的存在还是虚假的幻象。
没有脚步声，也没有影子，他仿佛被隔绝在另一层时空。
“你……”
他向我伸出手，但似乎也在恐惧某种结果，还未碰到我便停下。
比起我的茫然无措，莫弈似乎更快恢复了冷静。他走到电子日历前，手指划过那些时间。
“我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二十八天前，看来从那天起，我就陷入了沉睡。”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莫弈的动作停滞了一瞬，随后转头望向我。
“那天，本该是我消亡的日子。”
他的语气漫不经心，像是以旁观者的视角诉说着与自己全然无关的事。
“我与穷奇的力量彼此消磨，早晚会同归于尽。就是那天，我感觉到……就是那天。我的力量太过微弱，已经无法支撑实体，即将消散成虚无的微尘。”
他抬手拨动着无形的空气，似乎在比喻他彼时的处境。
“我见过那些不愿散去的生命，或是积怨深重，或是被某种执念束缚，会在此刻化作‘缚灵’。它们大多没有意识，只因心有不甘而无法再入轮回，为了存在而存在，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与你我之间的情况，完全不同。”
我认真聆听他的话，却并未领会他的意思。
“应该是某种机缘巧合，让我的灵魂缠缚在你身上，形成了类似缚灵的牵绊。除了失去实体，我与之前没什么不同。但只能依附你而存在。”
“依附……我？”我愣了愣。
莫弈点了点头，似乎十分平静。我一把拉过椅子，坐在电脑前开始查阅局中的资料。
关于“缚灵”的案件，虽然记录过只言片语，却也大都是传闻和猜测，根本没什么有效信息。
“这可怎么办，好像查不到什么有用的资料。”我挠了挠头。
“不会有什么线索的。普通人被依附，可能以为是所谓‘撞鬼’或是精神幻觉。妖依附于人，大多是为了吞噬生命力，还没等宿主反应，就已操控占据了那副躯体。”
“可我好像没觉得有什么异常。”我活动了一下身体。
“嗯，所以我才说，只有我们是特别的。”
我无法反驳他的结论。的确，我的灵力并未感受到丝毫损失，反而越发充盈。
除去莫弈没有实体，我们还是两个独立的个体，无法窥探对方的视角和想法。
但这世上，只有我能看见他的身影，只有我能用意识与他对话，只有我，知晓他的存在。
这种情形，实在是……有些奇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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