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之后,我将金乌现世的事汇报上级,连同黑鸦袭击事件并案探查。
市内各处加派巡逻,万灵局附近也增设封印,但对方似乎也察觉了一般,近期异动渐息。
工作之余,我利用每一分闲暇与莫弈一起研究法阵,制定对策。
“莫弈,我按照你的指导融合了缚阵和杀阵,你看这里的术式对不对……莫弈?”
我转过头,莫弈正靠在沙发的软垫上,双目紧闭陷入了沉睡。
上次的强行剥离似乎让莫弈元气大伤,即便再没有什么意外发生,他却还在继续衰弱下去。
我凑近了看他,不忍将他唤醒,又怕他就这样闭着眼睛,再也不会醒来了。
我不知自己出神地盯了他多久,再一眨眼,只与那双澄澈的金瞳相对。
“抱歉,我是不是又睡着了。”
“莫弈,你最近总是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没事的,只是强行剥离的反噬而已,没事。”
“要不再休息一会儿?”
“不用了,继续吧。”
其实我们都知道,这种休息对他没有任何作用。
但任由他继续衰弱下去,很可能都不必金乌动手,他就已经……
“莫弈,就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补充妖力吗?”
“当然有。最有效的就是同金乌一样,吞噬人类和其他妖族,将他人的妖力化为己用。可一旦选择这条路,就和寻常凶兽无异,再也无法回头了。”
随着他话音落下,这个话题也就此结束了。他凑到桌前,认真地看着我刚刚画下的阵法。
“缚阵和杀阵的结合……嗯,非常不错。只是阵法本身的杀伤性越强,越需要纯粹的力量去驱动。若我还有实体就好了,以我的鲜血入阵,效果一定更好。”
“那这个阵法就算完成了?”
“嗯,你的天赋远超常人,不止是治愈和净化的力量,施展术法也是如此。”
“接下来,就是在实战中学习如何运用,只要……”
骤然间,整个世界天旋地转,一种撕裂灵魂的剧痛几乎将我劈开。我挣扎着看向莫弈,他似乎在承受与我一样的痛苦,却紧闭双眼,一言不发。
疼痛只是一瞬,却仿佛抽干了我的所有力气,我伏在桌上大口喘息着。
“这到底是……”
“有人将诊所的结界打破了。”
“难道金乌已经……”
“不过……这本来是我自己的事,你愿意与我一同涉险吗?”
莫弈鲜少有这样直白的询问,倒让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我以为,你早知道我的答案了。”
“我想要你说给我听。”
此刻的莫弈不知怎么,固执地想要一个明确的答案。
“我愿意陪你一起。我们说过的,一体同生,同进同退,不是吗?”
“是,当然。”
他望着我的眼睛,望得很深,仿佛最后一次告别般深刻。
庭院中央骤现一个扭曲的漩涡,煞气翻涌,那乌黑的凶兽终于现身。
“这么多年了,你这让我恨不得食肉寝皮的语气依旧没变。”
我心下一紧,它竟能看见灵体形态的莫弈并与他交谈,妖力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