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晨混进了潮湿的味道，两人相顾无言，只是静静走着。
两人从食堂出来时，太阳已经露出了一些耀眼的光芒。
或许是气氛有些冰冷，闻瓷清向对方看去。
对方披着淡淡的阳光，阳光透过缕缕发丝像穿过茂密枝桠般的婆裟树影，皮肤上的细小绒毛在熠熠发光。
魏时昱微微眯起了眼，深色的瞳孔还能倒印出远处的房屋。
过了会儿魏时昱察觉到视线后看了过来，闻瓷清迅速的转回了头。
魏时昱眉梢挑了挑，有些戏谑开口，“闻同窗，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
“那为何要一直盯着？”
“…没有。”
“没有什么？”
“没有一直盯着。”
听到这回答魏时昱倒愣了下，随后便笑起来，瞧着闻瓷清稍稍泛红的脖颈，也不打算继续逗下去了。
上课前闻瓷清特地去洗脸洗脸，冰凉的水扑打在脸上，额旁的发丝黏在脸旁，晶莹的水顺着鼻梁下颚滴进水里。
睫毛上也沾上了水，他眨了眨眼，平复呼吸后他朝远处望了过去，暖阳懒懒的绣在云边。
三月了。
回到室内时夫子已经站在了讲台边，下边的人还在吵闹，闻瓷清不动声色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上课的钟声响起，夫子正了正声下边这才安静下来。
但总有人闲不住。
闻瓷清身边是叶谭，叶谭的另一边是裴今。
裴今似乎讲的还意犹未尽，趁着夫子低头转头的时候和叶谭讲话。
嘻嘻哈哈的，叶谭也只能默默翻白眼。
“啊谭啊谭，下课去外面逛逛？”
“滚。”
“今天中午吃什么啊，啊谭。”
“不吃。”
“这可不行，我答应叶夫人要照顾好你的。”裴今贱嘻嘻的说。
“………..”
终于，在叶谭想出手的前几秒，夫子一道敏锐的目光扫了过来，看见了裴今张张和和的嘴，直接提高了声量道，“裴今，你来背颂一下昨天学的。”
裴今猛的一抬头，小声嘟囔着起来，“什么嘛，会背的不抽我，怎么才偷懒一天就被抽了。”
夫子瞪了他一眼，“不会背还在上课骚扰他人，去，你和李季换。
被点到名的是闻瓷清另一边靠墙的同窗，那人一愣，本有些犹豫，但被凌厉的眼神一扫，他身子一抖，就立即埋下头来整理东西。
“…..喂，不是吧你。”
裴今看了一眼身旁的叶谭，看他没反应，便自己收拾好来。
走前还顺嘴在叶谭身边说了一句，
“啊谭不要想我哦。”
叶谭：“……”
两人换好位置后夫子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继续转着他的脑袋回前边去了。
裴今当然闲不住，他只是被换到角落去了，又不是罚站到外面，骚扰叶谭还能继续。
他隔三差五便写一点纸条，然后瞄准叶谭的侧脸，丢过去。
只不过可能是运气不好，两三次都是要么丢太过，要么力太轻，甚至还有一次丢到了李季。
李季摸摸头，也不知道是谁丢的，就只好转回头去。
裴今从小到大，还没吃过自己手艺的亏，心里有气，但为了让自己能够成功骚扰到叶谭，他决定要借助他人之手——闻瓷清。
闻瓷清低头写着什么，忽然他听到身旁有一个声音在唤他，转头一看，换了座位依旧不安份的裴今。
他侧耳靠近对方，裴今也靠了过来，魏时昱便在后边看着。
“闻兄啊，我找啊谭有事，能不能帮我把这个纸条给他。”
裴今虽然笑得纯善真切，但闻瓷清想到选宿院那次，裴今这次未免也太假了。
他撇了眼另一侧的叶谭，抿了抿唇，刚想拒绝，裴今又说话了。
“欸，闻兄，我听说瓷鹤堂出新首饰了？我母亲说款式也是她所钟爱的。”
闻瓷清一愣，道：“多谢夫人赏识，纸条…给我吧。”
裴今笑嘻嘻的让纸条从地上滑了过去，闻瓷清用纤细的手捡起来。
如果在地上滑得话，叶谭应该是注意不到的。
闻瓷清所做弹指式，瞄准好后就朝叶谭那边弹过去，精准的落到了叶谭的桌子正中央的书上，他朝旁边看过去，看见了闻瓷清小幅度做打开纸条的样子。
他捡起桌上的纸条打开，眉毛皱起来，白了眼笑嘻嘻的裴今。
——裴今在纸上什么也没说，而是画了一个王八，叶谭便低头写了一大段的字。
裴今急的心痒难耐，见叶谭在让闻瓷清帮忙传纸条的同他说了什么，更加好奇。
纸条刚到他手上，他刚想打开，一只年迈的手就从他的身后伸来。
一只手从背后那边伸来，饶是裴今也吓了一跳。
纸条被取走，裴今一急，想回头呵斥，
“干嘛啊上课那么大———”刚想呵斥的声音硬生生的停住了。
“哼！你也知道是上课呢！”夫子瞪了他一眼，“什么事需要上课讲？也将给我听听？”边说着夫子打开了纸条。
裴今瞪大了双眼，连忙去抢。
纸条抢回来了，但夫子也被气着了。
夫子怒目圆睁的说，“好啊，不然我看是吧？那你就滚出去站着！”
虽然但是，在出去站着保全纸条和被看了纸条再和叶谭一起出去，他当然会选择前者，他就这样非常服从的滚了出去。
夫子亲眼看着裴今走出去站着，怒气才消了点，转头拿起书出来提问，
“来，方才我讲的那段谁来给我说说有什么意义？”
夫子扫视一圈，便看到有些心不在焉的叶谭，
“来，叶谭你来讲讲。”
叶谭这才稍稍回神起来。
不过起来后叶谭没有回答，就站着。夫子等了几秒，叶谭还是没回话，便出口再次询问，
“说一下方才我讲的那段诗的意义。”
叶谭还是没回话。
在夫子都想让他坐下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
“夫子，我忘了你刚刚在讲哪一段。”叶谭平静的叙述着
刚想让他坐下的夫子简直气不打一处来，顿时被气的眉毛竖起。
“滚出去！你也滚出去！”
叶谭没有反驳，当着全部人的面平静的走出去。
夫子看着他从容的样，一甩佛袖，道，
“自习。”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啦宝宝们，那么晚才更(~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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