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踏马早该死了！要不是为了小瑾，我就不至于低声下气找你要钱！”
叶母捂着脸，倒在地，骂人都是面目狰狞。
眼角还带着淤青，有各种疤遍布了小腿，是被用烟头烫伤的，看上去疲惫不堪。
“钱钱钱，给你！都给你！”男人把钱都撒出来，遍地都是。
“叶凡俗！他不是你的孩子吗？”她抹着眼泪喊道：“他得了先天性心脏病啊，你以为这几千块臭钱就能治好吗！”
「二零零八年」
发散恶臭的小巷，狭小的出租屋。
彼时叶瑾九岁。
在这个年纪习惯了父母之间的争吵，殴打。
恰逢冬季，雪雨双降。
路面积满雪，每家每户的玻璃上起满了雾。
常年都是雨天的地方，屋子的外观都发霉，潮湿。
他知道，爸妈吵架要出去待会，天黑才能回来，一直都这样。
“霜霜，我们要下车啦。”身穿白色大衣，围巾裹着脖子的女人抱起孩子下车。
他望着，女孩跟自己差不多大。
自己在四岁后没人抱过，家人都说长大了要独立，要靠自己。
她没有进屋里，而是去到了桥上堆起了雪人。
看样子不像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但是以往，叶瑾没有见过。
他独自一个人时也会去桥上搭个雪人，这个区域没住多少人，小孩子也不会有多少个。
“哥哥！”她朝叶瑾挥了挥手，过来拉起他的手：“要堆雪人吗？我可是很厉害的！”
附近的小孩知道他家里的情况后，从不来和他玩，所以连童年都是自己一个人。
现在，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温暖。
“嗯！”叶瑾又惊又喜。
两人堆了个雪人，互相嘲笑，互扔雪球。
温暖也会是短暂。
“我叫赴霜，哥哥，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叶瑾看着她真挚的眼神：“我叫叶瑾。”
羊毛卷短发的女人走过来，单膝蹲下搂着赴霜，语气温婉：“霜霜和哥哥说再见。”
“叶瑾哥哥，我们下一年见。”
赴霜忍不住回头看他。
下一年，会是什么时候？
春天？夏天？秋天？冬天？
叶瑾坚信着她会来。
来了，要一起堆雪人。
「二零零九年」
霜降，叶家人依旧凑钱，借钱做高额手术。
本以为，妈妈会在上一次就决定离开，却还是为了自己留了下来。
其实，他不想妈妈变成这样。
也想让他和赴霜的母亲一样，温柔体贴，幸福。
这只是场幻想。
他只想要妈妈快乐。
自己去死，但是做不到。
叶瑾打算去卖掉自己的手办，即使万分不舍。
店铺要关门了，他只好跑起来。
——转角处
“啊！”
他慌忙道歉，生怕弄脏她的公主裙。
“哥哥？”
她没有了以往的笑容，低垂着眸。
叶瑾打算玩具还是先不卖了，坐下来陪陪赴霜。
“你怎么了？”
“哥哥，你知道亲人去世意味着什么吗？”
他思索良久后道：“我也不知道，但是你好像以后再也见不着他了。”
说到这，她伤心的大哭起来，从小被保护着长大，还没有面临过些事情。
“你别哭了，等下的你会变丑的。”叶瑾替她擦眼泪。
没有想到，赴霜哭的更加厉害，眼泪不停往下流：“我不要见不到爷爷！我不要变丑！”
她的公主裙被泪水浸湿。
我们从一开始就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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