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无桀困惑地望着四周,此时院中除了他和司空千落,其余人竟然全都消失了,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中。
“人呢?难道他们就这么走了?”
司空千落摇头,暗中警惕:“不可能,一定有哪里不对。”
她话音刚落,只见无数黑影忽然从四面八方袭来,雷无桀一拳打出,却像是打在虚空中一般,他又连出数拳,但都落了空,他急忙稳住气息,“这是什么鬼东西?”
司空千落手中银枪挥舞,挑飞一道黑影,抬头望向天空的满月,皱了皱眉,问:“雷无桀,你还记得之前的月亮是什么样的吗?”
雷无桀“啊?”一声,“应该是下弦月。对就是下弦月,今天是二十二,月如钩。”他瞪大眼睛望向天空中挂着的月亮,呢喃道:“怎么会是满月?瞧着倒像是跟纸糊的一般……”
“我们应该是被困在某种阵法里了。”司千落一连挥退几道虚影。
二人此时的模样落在方玥的眼中,就像是敌人就在他们面前,他们却跟眼瞎了似的,东张西望,对着空气打得虎虎生威,眼见二人危机重重,先后挂了彩,偏偏唐莲和萧瑟又还没回来,方玥当即推开门冲出去,大声喊道:“雷无桀,右后方,千落,左上方……”
雷无桀想也没想一记无方拳挥出,只听一声惨叫,一个黑衣蒙面身影显现出来,吐了一口鲜血,倒在了地上。司空千落高举长枪,一刺一挑,然后一跃而起翻身而下,将半空中的黑衣人砸在地上,长枪穿胸而过,黑衣人当场气绝。
还没等他们高兴,一首清冷凄厉的曲子便响了起来,在这清冷的夜里,显得分外诡异。而阵中一瞬间如同鬼哭狼嚎,风声鹤唳。
方玥是在场唯一没有受到影响的人,什么幻境鬼魅在她眼中皆为虚妄,她甚至都没有抬头去看一眼屋顶上吹笛子的黑衣人,对于一个既不会飞,更不会武功暗器的人,就是知道怎么破阵,也是白搭。
还不如简单粗暴一些,只要将阵中的黑衣全杀了,布阵之人无人可用,阵自然也就算破了。
雷无桀和司空千落双背相抵,互相守住彼此后方的空门,不管四周多少鬼魅凶厉扑来,他们都能在方玥的指引下一击必中。
“怎么会?这怎么可能?”
随着一又一个的黑衣人显现倒地,为首的黑衣人面色难看到了极点,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阴冷的目光射向凉亭下的白衣女子,杀气腾腾。
为首的黑衣人已经不再吹笛,他几个飞跃直冲凉亭而来。
方玥眼疾腿更快,见势不妙,拔腿就跑。
笛声一停,阵中又恢复了清冷寂静,鬼魅攻击大大减少,二人总算能喘一口气。
“这莫非就是当年阿爹抵御魔教之时所遭遇的孤虚之阵。”司空千落想着刚刚的笛声,心中暗忖。
消失的不只是笛声,还有方玥的声音,雷无桀皱眉,声音急切地喊道:“小仙女?”
“我没事,剩下的靠你们自己了。不要用眼睛去看,用你们的耳朵去听。”为首的黑衣人步步紧逼,方玥想今夜过后她一定要先学一门轻功。
不,她一定学武功!!!
忽然,前方一个身着狐裘大衣的身影闪现,方玥瞬间被人拥入怀中,嗅着衣服上熟悉的味道,她总算松了一口气,可真是累死她了。同时一支朱颜小箭从她身后飞出,冲着为首的黑衣人而去,黑衣人立刻急退躲避。
“唐莲。”为首的黑衣人站定后,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两人眉头紧皱,“你竟然还能活着从里面走出来。”
唐莲回头看向萧瑟怀中的方玥,问:“怎么样?”
“你们怎么才回来啊,他不要脸追着我打,再晚一点,我不是被累死,就是被他……”方玥鼻头一酸,眼眶微红,掬着泪珠,像是眨眼就会哭出声来,她指着那为首的黑衣人,瓮着嗓音一抽一抽地说,偏偏还每个字都吐的清晰明利。
为首的黑衣人:“……”
不是,你之前那指挥从容,镇定自若的模样呢?
而且这丫头简直滑不溜手,看着柔柔弱弱的,跑的贼啦快,关键每次都能稳稳避开他的攻击,就跟背后长了双眼睛似的,从始至终他连对方的一片衣角都没碰到过。
反而是她时不时给阵中的二人提点,他手下的人都快被折腾没了。
他才该是哭的那个人吧。
萧瑟心中一痛,本就后悔不该留阿玥在后院,尤其想到方才惊险一幕,更是懊恼不已,几乎心神俱裂,踏云步运用到了极致,哪怕此刻紧紧抱着她,也依旧无法让他感到安心。
与此同时一种无力与痛恨在他心底蔓延交织。
方玥不舒服的动了动,想要抬头却被按了回去,自然也没看见萧瑟漆黑浓墨充斥着杀气的眼睛。
只有为首的黑衣人直面其中,心中骇然脊背发凉,双腿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果然魔教中人,竟然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下狠手。”唐莲嫌恶道。一朵妖冶鬼魅的莲花破空而出,在空中瞬间炸裂开来,无数花瓣散射飞出直冲那黑衣人袭去,它的速度奇快,黑衣人急忙飞身而退,他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只能跑,但其中有一瓣就那样直接贯穿了他的胸膛,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佛怒唐莲……”为首的黑衣人说着一口鲜血喷出,彻底倒下。
“阵破了。”雷无桀惊喜的声音响起。
“是啊,阵破了。”回答他的是一道温柔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