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女，你有没有觉得萧瑟很不对劲？”河边，雷无桀一边打水，一边说道。
大早上就冷着个脸，那身上的低气压仿佛能冻死个人，一开口嘴里就跟有毒似的，雷无桀甚至觉得萧瑟以前还是口下留德了。
方玥眨眨眼，“有吗？”
雷无桀斩钉截铁道:“有。而且——”他抬头瞅了一眼小仙女，阳光洒在她的身上，说不出的神洁而美丽，雷无桀一时看呆了眼，直到方玥的声音响起，“水要流光了。”
雷无桀“啊”了一声，低头一看，就见竹筒不知何时倾斜着，他刚打上来的水又重新流回了水潭，登时耳根子发烫。
“而且什么？”
雷无桀挠了挠头，支支吾吾道:“就感觉你和无心好像也哪里怪怪！”
“无心不是一直挺神秘的嘛！至于我，我有哪里怪吗？”方玥低头看了看自己。
“倒也不是怪，就是……总之……你们三个人像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雷无桀面色纠结，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他就隐隐有种被排斥在外的感觉。
“昨天晚上我睡着后，你们是不是出去过？”
方玥目露意外地看着他，不禁轻笑一声，这算什么，实心眼子的直觉嘛！
雷无桀一直注视着小仙女，见她笑了笑却没有否认，向来阳光明媚的少年顿时神情怏怏，嘴角微微向下，那双单纯清澈的眼睛里写满了委屈，方玥都担心他下一刻会不会哭出来。
“你们竟然真的有事瞒着我？连出去都不叫我？”雷无桀一脸沮丧，控诉道。
方玥无奈的表示:“想什么呢！我只是被噩梦惊醒，出去透了透气。”
“啊，你做噩梦了！”雷无桀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忍不住暗自嘟囔:“我怎么就睡得那么死……”
竟然没有在小仙女害怕的时候，第一时间醒来安慰保护她。
雷无桀小心翼翼问:“小仙女，你还害怕吗？”
方玥摇头。
“那你还记得梦里的事吗？我听人说只要把噩梦说出来就不会再感到害怕，以后就不会再梦见了。”雷无桀煞有其事说道。
“忘了。”
无心也问过她梦见了什么，事实上她的确醒来就记不清了，只隐约记得自己好像在梦中经历了很多次死亡，每一次都在希望与失望中挣扎，那种无助的窒息感几乎要将人逼疯。
她呼了一口气，忽然觉得有时候忘记一些往事也挺好的，有助于心身健康。
“没关系，忘了更好。”雷无桀安慰道，说着他轻哼一声，“都怪萧瑟和无心，一开始就说要离开，结果他们非要留下过夜，肯定是因为客栈太荒凉，你才会做噩梦的。”
方玥莞尔一笑。
“哎，难道萧瑟也做噩梦了？”
方玥叹了一口气，“估计是我欠了他银子吧！”
她的声音很轻，在水流声下，雷无桀听得不太真切，“什么？”
方玥摆手，笑看着他:“你直接去问他好了。”
雷无桀下意识就要拒绝，萧瑟一定会骂他的，在小仙女那戏谑含笑的目光中，嘴边的话当即顿住了，故作镇定地咳嗽了一声，虚张声势喊道:“不用问，肯定是了。方才那家伙一听见我要去慕凉城，吓得脸都变色了！”
像是终于找到了可以嘲笑萧瑟的地方，雷无桀忍不住狠狠吐槽道:“哼，平日里瞧着一副淡定从容、高深莫测的样子，结果内里胆子那么小。还有无心，说什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看他就是怕了！我又不是要去挑战孤剑仙，远远看一眼能出什么事儿……”
有雷无桀这个话痨在，显然是安静不了一点的，阳光穿过林冠缝隙，二人踏着一道道斑驳的光影行走在林中，步伐轻快明朗。
方玥突然停下脚步，朝雷无桀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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