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一

警局

大屏上正在播放一个视频，视频里一个男人穿着破烂的衣服跪在地上，衣服破破烂烂上面布满了因为干涸而无法洗去的血迹，男人身体异常虚弱，几乎跪不住，每当要栽倒在地时，又会有人粗暴地把他扶起来，强迫他仰起头

站在他面前的人面容姣好，样貌与实际年龄极度不符，极具少年感，穿着得体的衣服，手里把玩着一把改装后的手枪，最后把枪口抵在了跪着的男人额头上，手指扣动扳机

男人的额前出现了一个血窟窿，向后倒下，鲜血染满了他身下的土地

其余围观的人则发出了兴奋的尖叫，咒骂声此起彼伏，还有叫好，镜头开始乱晃，拍摄视频的人开始走向开枪的人面前，嘴里叽里咕噜的说着外语

开枪的人面色淡淡，好像自己刚才杀的不是人，只是一只蚂蚁，把手枪扔给身边的人，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擦了擦手，这个过程他始终低着头，擦完了手才抬起头，对着镜头露出一个挑衅的微笑

视频到此戛然而止

“操，顾城这个出生！老李以前对他不好吗？他怎么敢的…”有人坐不住，当即暴起，把手边的东西摔了出去，声音有刚开始的暴怒转变为哽咽，最后站在原地流泪

其他人表情各异，有为对牺牲同事的难过，也有人愤怒，只有楚言坐在原地，脸上没什么表情，好似周围人的一切喜怒哀乐都与他无关

视频里的那个人他太熟悉了，顾城，曾是局里的一把手，和自己是黄金搭档，却叛变到了犯罪集团，用自己在局中所掌握的信息出卖了众多埋伏的卧底同事

他甚至还害死了自己的父母，所做之事令人发指

他还曾是自己爱过的人，如今却变成了最恨的。

二

故常把用过的纸巾扔在地上，看都不看倒在地上的人，转头吩咐：“视频拍好了吧，给他们送过去，把人处理了，你们知道怎么做的，我有些累了，先走了。”

“好的，城哥，怎么处理都可以吧？”有人不放心又问了一句。

“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我不管，处理干净就行。”顾城迈步向前走，脚步停顿了一下，目光又触及地上的尸体，男人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布满了各种针孔，新旧伤痕交杂在一起，看起来尤为恐怖

没有人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或许知道，但也无能为力

只是停顿了一下，顾城接着向前走，又不忘狠狠地踹了过去，“晦气，赶紧处理了。”

控制不住的想要掐自己掌心，又只能拼命装作无事，指尖控制不住的轻轻颤抖，无人在意，一如那些被隐藏在平静水下的罪恶

大当家的已经等候多时，看到顾城回来，似无意的问：“干的不错啊，又揪出来一个，不过你这拍视频发到那边…不怕？”

“这条子截了我一批货，三个兄弟都进去了，弄死拍个视频怎么了？”顾城微微低头，语气低沉，看起来很生气：“这还是便宜他了，大当家的您早点休息，损失我会想办法弥补，至于那边，我都到您这边干活了，我总不可能还害怕那几个条子吧？”

“哈哈哈，是啊是啊，有这个东西在，怕他们干什么呢？你也早点休息，那些先不急，最近查的严，小心点好。”大当家的掏出自己的手枪，笑吟吟的回答，拍了拍顾城肩膀，自顾自的回去了

入睡前，顾城又听到了那句话

后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