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眼看到的便是一片雪白,那刺鼻的消毒水味环绕在我的身旁,刺激着我的感官
我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要逃离,可无力地四肢搅碎了这个想法
没办法,我只能先观察现在的处境
这是一家医院,我应该来过,还不止一次两次的样子,能最零碎的记忆中找到些影子,在雪白的院墙中,总会有一抹夺目紫色,那抹色彩在催促我恢复记忆,却又有些于心不忍的模样
来巡房的护士轻轻地推开了门,看样子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应该是位大护士,胸前挂着的工作牌上的清楚地写着,【谢雨】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大护士也会戴有工作牌,规定吗?
见到我的一瞬间她似乎有些惊讶,她在惊讶什么? 我的存在?还是我现在的状态?
许是因睡了太久,尚未彻底清醒的脑袋还有些昏沉沉的,我没再细思,而她自进来帮我调好床铺后便一直沉默着的,我也没大在意
查看仪器时一直在偷摸的看着我,虽然在我看来这和光明正大的打量没什么区别,先前我一直在盯着床头的那束薰衣草假装没看见,可她的目光太过炙热,仿佛要将人灼烧,我不得已的转过头去看向她,却不想正对上她的视线,她一愣,急急忙忙的收回了目光
待到她终于查完了仪器,本该出去了的她却坐在了床边的陪伴椅上,我能感觉到她正用目光将我扫视,像是要将我看穿一般
我终于再抬眼去看她,她只是看着我沉默了良久,再度上下打量了我的身体后给我倒了杯温水喝
我双手捧着水杯小口小口的抿着,温水湿润了我的嘴唇,滋润了我干涩的喉咙
唐晓翼‘谢谢’
我打破了这片沉寂,那实在是太让人尴尬了
谢雨‘没、没有,这是应该的’
她就像只受惊的小羊羔般,小心翼翼的问到,虽然我并不认为她就是羊羔,她更像是只兔子吧!哦,抱歉,那只是我无端的猜想作罢
谢雨‘你...还记得我吗?’
她真是问了个好问题,我看着她的面孔有些眼熟,双眼放空努力的回想着有关她的记忆,哪怕只是一角碎片
好叭~
意料之中的一无所获呢,毕竟现在我连奶奶都忘了,又怎么可能记得住她呢?
我遗憾的摇了摇头,她倒也没在问下去了
谢雨‘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她的声音很温柔,像是我昏迷前见到的的晚霞般,那个温暖的像奶奶怀中的黄昏,我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想了想问道
唐晓翼‘白狼呢?’
这真不实在转移话题,其实也没什么能聊的,谁能指望一个失忆的人呢?
谢雨‘洛基也太累了,他也该休息了’
唐晓翼‘嗯’
哦,原来她也认识白狼啊
谢雨‘还要水吗?或者再睡会?’
我摇了摇头,然后偏头看向了窗外的枝丫,快入冬了,那枝丫上的叶子已经快落光了,只剩了一片叶子,她顺着我的目光看过来,风儿跑过当着我们的面将那片独苗摘下,只剩枯枝,见此也不知她想到了什么,开始低声抽泣起来
我有些慌,忙从床头抽了些纸递给她,她在接过后站起身,红着眼眶冲我笑笑抱歉一声默默的退出了病房,只有隐约的抽泣声幽幽传来
我默默地将递纸的手放下,再度望向了窗外的枯枝
就在刚才飞来了一只乌鸦,它停靠在枯枝上叫了几声,似是察觉到了我的视线,扑了几下翅膀飞走了,风儿似是想为先才的淘气赔罪,给我捎来了鸦儿的一片翎羽,在清早阳光的柔光下反射着五彩的光晕
还真是漂亮而美好啊 ...
其实薰衣草的花期只在六月,可病房里的那束薰衣草却开的鲜艳,让人觉得不像秋末,倒像盛夏,哪怕6月只是初夏,却仍有盛夏的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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