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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恋情节(4)

绝区零:六分街的日常

哲的手指覆上伊芙琳的眼睫时,海风正裹挟着咸涩的潮气掠过她的耳畔。她听见凉鞋踩在木栈道上的吱呀声,还有自己骤然加快的心跳。

"三、二、一——"

遮住视线的温热突然撤离,伊芙琳的瞳孔里漾开一片星海。小木屋门楣垂挂着琉璃彩灯,沿着屋檐串在暮色里亮成星河。贝壳串成的风铃在檐角叮咚作响,藤编吊椅随晚风轻晃,像在等待某个童话故事的开场。

她这才发现,木屋的彩灯在沙滩上连成了星群,海风裹着哲身上淡淡的雪松香:

"我改装了储物间,"哲的花衬衫被暮色染成醉人的琥珀色,"上个月你说童年记忆被海鸥吃掉时,我就开始准备了。"哲从背后环住她,温热的呼吸拂过她发烫的耳垂。

黄昏的海浪卷着贝壳撞碎在脚边。咸涩海风中,伊芙琳的发带靛青不知何时缠在了男人手腕。

哲牵着伊芙琳走进木屋,屋内的彩灯串次第亮起,照亮墙面上密密麻麻的照片——铃举着鲷鱼烧、伊芙琳在签售会后台打瞌睡、还有去年烟火大会三人交叠的影子。

放映厅忽然暗下来。哲变魔术般捧出杯盏状玻璃瓶,两根吸管弯成心形,气泡争先恐后涌向伊芙琳那根吸管。

"特调热带风情汽水,跟柏妮思特意学的,要一起喝吗伊芙琳小姐?"喉结在投影流光中滚动。当两人同时俯身,鼻尖撞在一起,汽水泛起细密的泡泡。

伊芙琳蜷缩在真皮沙发里,指尖捏着的橘子汽水,在木屋里沁出细密水珠。哲的牛仔裤布料蹭过她裸露的大腿,柑橘香混着他身上松木须后水的味道,

伊芙琳的指尖抚过冰镇汽水瓶身凝结的水珠,橘子香气在玻璃杯口氤氲。当哲按下遥控器的瞬间,整个木屋突然坠入星河,幻灯片的光斑在穹顶流转,映亮她发梢摇曳的发带,在投影仪的光束里织成一张暧昧的网。

木屋内老式投影机嗡嗡作响,当第一道光束穿透尘埃,伊芙琳看自己正歪倒在影像店柜台——那是她第一次替耀佳音买牒片,在《加州旅馆》的旋律中对着镜头傻笑。

"这可是典藏版回忆录。"哲按下遥控器,幕布上突然出现伊芙琳醉酒时抱着电线杆大唱《勇气大爆发》的画面。

那晚庆功宴被灌醉的记忆突然攻击伊芙琳,伊芙琳猛地咬住吸管,汽水直冲上颚。

"咳咳!你居然还留着!"伊芙琳抬腿要踹,却被他握住脚踝。凉鞋带子滑落,露出泛着珍珠光泽的脚背。

哲的拇指无意识摩挲伊芙琳凸起的踝骨,"当时某个醉猫抱着我说'绳标可以丢,哲哲不能丢',可爱到犯规啊。"

第二张是她当兼职保镖站在柜台前凶巴巴瞪却憋不住笑的表情包。画面切到哲举着棉花糖哄生闷气的她,伊芙琳感觉后颈发烫,她慌忙去抢遥控器,牛仔热裤边缘蹭到对方温热的掌心。

汽水瓶壁凝成的水珠滑进相扣的指缝,伊芙琳感觉心脏变成浸在蜂蜜里的柠檬片。当播到她在酒吧独自买醉的画面时,放映机忽然卡带,泛黄的胶片上定格着烛光里她睫毛上将坠未坠的泪珠。

投影突然切换到影像店店,监控画面里高挑的她正踮脚够货架顶层的《雨中曲》,短款T恤下摆露出一截莹白腰线。

"变态跟踪狂!"她抄起抱枕砸过去,被哲笑着接住,汽水瓶翻倒时,橘色液体恰好泼在哲的花衬衫上,晕开一片酸涩的甜香。

墙面上突然绽放出盛夏的紫阳花,旁边的伊芙琳正在傻憨憨地在舔冰淇淋。

伊芙琳看见画面里的自己,镜头外的拍摄者笑得太温柔,连镜头都在晃动。

就在这时,一张照片从伊芙琳热裤的口袋里滑落。

“哎?这是什么?”哲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好奇,连忙伸手去抢那张照片。

“快给我!”伊芙琳试图夺回,声音里带着一丝嗔怪。

哲俯身去捡的瞬间,她闻到海盐与显影液交织的气息,发梢扫过他衬衫口袋里的拍立得相纸——那是今天在游乐园,她将脸上冰淇淋蹭到呆住的哲脸上时,忍不住笑出泪花的模样。

伊芙琳的嗤笑被夜风揉碎。她忽然意识到整日萦绕的椰子香不是幻觉,而是哲。彩灯在青年瞳孔里映出银河。

汽水瓶壁凝出的水珠滑进指缝,她下意识地摩挲着汽水上的水珠,目光望向窗外那如橘子汽水般澄澈的海面。在这片宁静而美好的氛围中,她缓缓开口,开始讲述自己的回忆:

“我从很小的时候开始,记忆就有些模糊了。关于家乡的事,关于父母的事,都像是被一层迷雾遮住了。唯一清晰的印象,可能就是那个地方和这里还是有几分相似。”伊芙琳微微皱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与眷恋。“比如沙子从脚趾间流过的触感,细腻而柔软。还有海风带着咸咸的味道扑面而来……’

“感觉,像是电影里的画面。”哲微微颔首,轻声说道,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仿佛怕惊扰了这份宁静。

“完全不唯美,”伊芙琳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苦笑,“我只记得在海边的我气得直跳脚。你知道海边总会有那种烤鱿鱼的大摊位吧?”

哲点了点头,眼神中充满了鼓励与倾听。

“那天我手里拿着一大张烤鱿鱼,正开心着呢,结果一群海鸥从空中飞掠而过,一下子就把鱿鱼夺走了!我当时那个气啊,一点办法都没有。不过,光是被夺走也就算了。更糟的是,那些海鸥竟然没叼稳,飞了没几十米,鱿鱼就啪嗒掉进了海里。”伊芙琳越说越激动,双手不自觉地比划着。

“啊啊啊!给我尊重鱿鱼的生命啊!”哲夸张地吐槽道,眼睛里闪烁着笑意。

“对吧?就是这种感觉,”伊芙琳忍不住笑了起来,“当时真的是气坏了,现在想想,居然还能记得这么清楚…”说到这里,她的眼神渐渐黯淡下来,“至于当时究竟是谁陪我一起去的海滩,只是留下了模模糊糊的印象,甚至不确定哪些是真正的记忆,哪些是我一厢情愿的想象…”伊芙琳的声音有些哽咽,神情中透露出一丝落寞与神伤。

“让你感觉温暖的,就是真的。”哲轻轻搂住伊芙琳的肩膀,将她拉近自己的身旁伊芙琳腕间突然传来温热的触感.暮色中,伊芙琳第一次注意到哲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的蝶影。当他的小指第三次"不经意"擦过她手背时,海浪突然卷走了某个重要问题的答案。

“你说的对,只有被好好照顾的孩子,才会手里捧着海滩的零食,理直气壮地生海鸥的气吧。”伊芙琳微微仰头,依偎在哲的身边,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真好,我的确拥有过,哪怕我已经不记得他们了。”

“现在的你,”哲微笑着将特调汽水推到伊芙琳面前,冰珠顺着杯壁滚落,“也拥有哦。”他的指尖沾着果汁的琥珀光,轻轻抚上伊芙琳发烫的耳垂,动作轻柔而暧昧。

“我明白,珍惜现在,就是追忆过去最好的方式了。”伊芙琳淡淡一笑,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现在的我,既能闻到熟悉的海风,还有能陪着我聊这些话的人。”

一阵轻柔的海风吹过,撩动着伊芙琳缃叶色的几缕发丝,拂过她雪白的脸庞。她望向远处,眼神中充满了深深的凝望,喃喃自语道:“要是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说着,她把脸埋进哲带着薄荷味道的肩头。

远处灯塔扫过的光束,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流星,在海面上划过一道道明亮的轨迹。潮汐声有节奏地响起,与老式留声机里循环播放的旋律交织在一起:

一起坐在海边,此刻让时间也停歇。

等天再暗一点,上映夏日热恋的情节……

“走吧,阿哲。”伊芙琳拉着哲起身,汽水中气泡炸裂的轻响在安静的木屋内格外清晰。就在这时,伊芙琳突然发现哲左腕戴着和自己同款的手工编织链。

“去海边的摊位看看有没有鱿鱼,这次,不会再让那些家伙夺走了!”伊芙琳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期待。

“我会守护好你的鱿鱼的。”哲紧紧握住伊芙琳的手,眼神坚定而温柔,仿佛在许下一个永恒的承诺。

伊芙琳笑了笑,眼中闪烁着俏皮的光芒,“不过,阿哲要是想要我的吃,也不是不可以。”

烧烤摊的烟火气扑面而来时,伊芙琳的珍珠凉鞋还沾着细沙。哲正用竹签戳烤焦的鱿鱼须,缤纷衬衫被孜然粉染得斑驳。

“你嘴巴上沾了胡椒粉。”哲忽然抬起头,目光落在伊芙琳的嘴唇上。

“啊?哪里?”伊芙琳微微一愣,下意识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一脸无辜地四处寻找镜子般的东西查看。

就在伊芙琳四处张望的时候,哲突然凑近,在她的嘴唇上轻轻亲了一口,动作迅速而轻柔,仿佛一片羽毛轻轻拂过,慢悠悠地说:“现在没了。”

伊芙琳先是一惊,脸颊瞬间变得绯红,紧接着,她似乎反应了过来,又好气又好笑,扬起手狠狠地拍了一下哲的肩膀:“根本就没有是不是!”她气鼓鼓地嘟着嘴,就像一只可爱的河豚。

海风卷着哲得逞的笑声,把发带吹到伊芙琳嘴角。当鱿鱼的焦香混着橘子清甜在舌尖炸开时,伊芙琳忽然想起那个被海鸥夺走烤串的童年夏日。而此刻哲眼底跃动的星光,比任何海滨回忆都要璀璨。

手机突然在牛仔热裤口袋疯狂震动,来电显示跳动着"小祖宗"的备注,让伊芙琳触电般弹起。

"伊芙——"甜腻的拖长音从听筒炸开,"今天过的怎么样呀?现在在哪儿玩呢?"

伊芙琳手抖得差点打翻调料罐。哲挑眉看着她面不改色地撒谎:"在...在午夜商场挑打歌服。"金发美人踢掉凉鞋,玉足紧张地蜷缩,靓丽的趾甲在暮色下闪光。

"这样啊..."耀佳音清甜的嗓音裹着嚼鱿鱼的脆响传来,海浪声中混杂着那声撒娇:"可是伊芙,明明烧烤味从电话里都飘过来了哎?"背景传来海浪声,"还有,鱿鱼要配柠檬汁才好吃哦~"

铁板上的鱿鱼突然发出滋啦爆响,伊芙琳吓得撞翻塑料凳,海滩上巨幅广告牌突然亮起的瞬间,耀佳音新专辑海报画面里的红裙美人眼眸含水,广告词写着"今夏最甜告白"。

“小、小姐,你已经……”伊芙琳的惊呼被浪声揉碎。

铁板滋滋声中,伊芙琳听着电话那头耀佳音憋笑的"要不要请你吃炒鱿鱼呀",绝望地发现哲正用竹签戳起Q弹的鱿鱼须,在伊芙琳唇边晃出诱人弧线。

“那个,小姐,您应该不会请我吃…炒鱿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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