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17

许父的声音像炸雷一样在客厅里炸开，“这个王八犊子在学校惹了什么祸？”他的眉头拧成一团，眼神带着几分不耐烦。

班主任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热气袅袅升起，他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抬起眼皮看了许父一眼。“家长工作很忙吧？我前几天来家访，连个人影都没等到。”

“哦，嗯。”许父含糊地应了一声，声音拖得长长的，像是在敷衍。他回不回家，全凭心情，但被这么一问，心虚的感觉却像潮水般涌了上来。

班主任轻轻吹了吹茶杯上的热气，“许栗现在正处在整个高中最关键的时候，作为家长还是得多关心关心孩子才是。”

高中，可不是九年义务教育。许父从来不管许栗的事，此刻突然听到这番话，脑子里才第一次闪过一个念头——原来许栗已经上高中了。怪不得不管他怎么威逼利诱，那小子死活都不肯交出存折，原来是把钱花在这上面了。

他嘴角牵起一抹客套的笑容，脸上那股暴躁的戾气消散了不少。“老师，这才刚开学对吧？”

“嗯，是的。”班主任点了点头，语气平稳。

“呵呵。”许父笑得多了几分真诚，语调也柔和起来，“老师啊，你也知道，我们家经济条件不太好，许栗又是个不争气的，我想啊，不如让他回来帮忙，也能减轻点负担，你说是不是？”

班主任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镜片后的眼神闪过一丝复杂。许父的话再明白不过了，他这是要让许栗退学。

门边，许栗靠在墙上，手指掐进掌心。老房子的隔音效果太差，里面的对话一字不落地钻进了他的耳朵。拿他当出气筒还不够，现在竟然想逼他退学？如果真退了学，依许父的性子，绝对会变本加厉地折腾自己。最后一点残存的亲情，此刻彻底烟消云散。他咬紧牙关，心里泛起冰冷的恨意，“你想让我不好过，也得看看你付不付得起代价。”

班主任放下茶杯，语气平静却坚定：“学校并不建议高三学生退学。”

“诶呀，老师，您也知道，我们家连学费都成问题了，就算考上了大学，到时候还不是白搭？老师，您看能不能想想办法，把手续给办了吧。”许父堆着笑脸，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好像刚刚那个暴打许栗的人根本不是他。

班主任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这些事情再说吧，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说着便往门口走去。

许父赶紧跟上去，一边送人一边又重复道：“老师，您随便找找办法，给孩子退了吧，老师慢走哈，慢走。”

窗外阴沉的光透过玻璃洒在许栗身上，他用力掐着手心，指甲嵌进肉里，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酒店某间房间里，文爵停下敲击键盘的手，视线落在桌上的相框。照片里是两个穿着校服的小学生，笑容灿烂得刺眼。

“我会让你永远记住我的，许栗……”他低声喃喃。

天刚蒙蒙亮，许栗背起书包准备出门。还没等他踏出院子，许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学有什么好上的？现在趁早出去赚钱，没准还能攒个几十万！”

许根心中冷笑一声，懒得理会，加快脚步冲出了院子。

身后传来瓷器摔碎的声音，伴随着许父愤怒的吼叫，“看我整不死你！”

学校的大门前，一辆黑色轿车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车门打开，南撤修长的身影率先映入眼帘，紧接着文爵迈步下车。

文爵抬头就看见站在校门口的许栗，眉眼弯弯地扬起笑容，“早啊，小栗子。”

与此同时，子沐拍了拍许栗的肩膀，“干啥呢，许栗？”他顺着许栗的视线看向那辆车，“看什么呢？”

四人的目光交错，南撤挑了挑眉，神色淡然。子沐则拉住许栗的手腕，“真倒霉，许栗，咱们快走。”

南撤始终没说话，只是静静注视着渐行渐远的两人。文爵回头瞥了他一眼，轻笑着调侃：“哟，没想到啊。”

南撤没好气地虚踹一脚，“别废话，上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