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啼血

（四）为祸

  “凤尾赤羽，雍容华贵，不愧是泣血啊。这世上，也少有你这样美丽的雀妖。”桃夭望着那只站在树端的鸟，不禁感叹到。

  老板、老板娘以及周围的几个年轻人都纷纷抬起头，被一树的血吓得僵住了。

  “就是它！”一个年轻人指着泣血，“都怪它，害的我们覆陇城的少年不能如其他地方的孩子一样正常的读书……举国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瞧得起我们覆陇人的！”

  “就是就是！都是因为当年望帝的军机令，我们覆陇城血流成河，至今都被大宋所忌讳，我们这里仅有的读书人，也因为地区歧视，没有一个能中举的……原本以军事要处著称的覆陇城，如今成了腐臭的赌坊城！”

  说到这赌坊老板皱了皱眉。

  语毕，几个年轻人都拾起门前的烂菜叶向泣血扔去。

  泣血啼叫了几声，却没有躲开，又是一股股殷红的血从它喙下流出。那几声啼叫声中有忏悔，有痛苦，唯独没有被烂菜叶击打后的一点点敌意。

  过了一会，它突然扇动翅膀，飞了起来，血腥的气味扑面而来，一场血风暴一触即发。

  桃夭见状，让老板、老板娘以及几个年轻人先离开。

  这老夫妇倒是听话，连忙逃跑，甚至头都不回一下。而那几个年轻人却桀骜不驯，执意要留下来。

  “还不走？等着死翘翘？”桃夭笑道。

  “我们……堂堂男子汉，怎么能让你一个弱女子一个人面对妖物……”

  “得了吧，你们这细胳膊嫩腿的，怕是只会托我后蹆。”桃夭从囊中掏出一把透明药粉撒向年轻人，不一会他们都浑身痒痒，灰溜溜地都蹦跳着去找水洗澡了。

  “唉，可是我对你们这些小鲜肉不感兴趣，还是雷神比较英俊威武。”看着逐渐寂寥的街道，桃夭感叹了一下，随后转头瞧向枝丫顶端的泣血。

  “怎么，你还有脸为覆陇城降下血灾？”桃夭挥了挥腕上的金铃，却没有响。

  “鬼医桃夭，善恶难辨。金铃过处，片甲不留。”泣血的啼叫传入耳里交织成这样一句话。

  正常人当然听不懂这种啼叫，但桃夭可不是正常人，她清晰地知道眼前的这只鸟，有着一段超乎常人的前尘——帝王

  “泣血，凤尾赤羽固华贵 啼时溅血却可悲。”桃夭退后了一些，视线转移到树底下的染血草丛。

  有东西正在窥探着一切。

  “别躲了，丑东西。”桃夭拿出柳公子给她的一个符咒，上面沾满了银白色的药粉。毫不犹豫地攻向树丛。

  树丛中躲着的，是一个肚大如鼓、皮肤殷红的怪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