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孔融又做梦了。
梦里你真的变成了妖孽，像蛇一样紧紧缠绕着他的身躯。孔融双眼紧闭，挺得笔直，比身下的床板还硬，口中喊着：“荒唐！成何体统！成何体统…”耳朵却悄悄爬上红晕。
“全身上下就嘴硬。”你捏着一小撮发尾在他嘴边搔痒，“我就是体统，要不你直接从了我这个体统。”
这话大大超过孔夫子从小学得的纲常伦理，他被惊得连连咳嗽，红晕从耳朵蔓延至颊边，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你…你…你简直是！”
可怜的孔夫子，临了连虚张声势的怒斥都被你吞没在口中。
孔融醒来时，竟有些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了。
梦里的一场春情邂逅好长，可他的这一觉却睡得好短。他侧身看向窗边，连睡前点燃的灵犀香都还未熄灭，有迷路的蝴蝶从窗户缝钻进来，绕着袅袅升起的香雾一圈圈飞舞。
孔融眨了眨眼睛，一时间有些迷惘，春情一梦，犹如庄周梦蝶。大半生都埋头苦读，克己复礼的孔文举突然有些羡慕梦里的自己。
02
孔融打算同你道别，这广陵不能再住下去了，住了几日就做了几日春梦，夜夜笙歌直把他折磨得面色发青。
去书房的路上，他垂手摩挲着你送给他的白玉禁步，嘴里还在小声喃喃自语：“行差踏错。”
书房里站着一堆叽叽喳喳的人，年末是绣衣楼述职的日子，不少人都来广陵同你汇报工作，哪怕是扩建过的书房也有点装不下了，更别说还有几个素来喜欢煽风点火的人才在一旁胡说八道。你揉了揉太阳穴，把这些喜鹊赶出去，抬头看到孔融安安静静站在书房外，顿时觉得世界都清静了不少。
“文丑、张闿、张道陵、甘宁、郭嘉、贾诩等人都不在的话，我就入内了。”孔融说完便整理好衣服走进来，端方有礼。
他向你辞别，你想着孔融从北海赶来广陵着实废了一番功夫，之前说好带他逛逛广陵感受风土人情也还没来得及，你便下意识挽留了几句，本以为孔夫子必然不为所动，没想到他沉默了，脸上夹杂着抗拒和某种说不清的神情，脸色煞是好看。
“孔君这几日休息得不好吗？看你脸色有些——”
你还未说完就被去而复返的郭嘉打断：“哎呀呀，是不是打扰殿下和老师叙旧了。”
郭嘉没有进来，他靠在门口，像没有骨头似的，语气轻佻：“心肝，我的烟斗落在你这了，快帮我找找。”
接着一张嘴又开始惹是生非，“老师脸色为何如此难看？不应该呀，这绣衣楼上上下下点了灵犀香的人都睡得可好了。”
他笑容神秘，好心科普，“点了这香，晚上做梦便可梦到想梦的人和事，有人梦到全款买房，有人梦到相亲成功，不知老师梦到了什么？”
孔融的脸色越发难看了，向来以高尚自持的君子却压制不住内心翻滚的欲望，时刻铭记的君臣之义此刻在心里狠狠扇了他一个巴掌。
他突然想起之前在课堂上没收过一位贵族子弟的定情信物，这人恼羞成怒，质问他：“难道老师没有倾慕之人吗？”
现在有了。
但这倾慕如同双刃利剑，一剑将他捅了个对穿。
03
孔融还是决定再住一个晚上。
不过他在床上闭眼好几个时辰依然毫无睡意，终于放弃抵抗，起身点燃灵犀香。
半夜迷迷糊糊间，孔融感觉有人立在床头，还用手轻抚过自己脸上那三颗痣。
睁开眼，发现广陵王近在咫尺，笑得眼睛眯起来，像一只狡黠的狐狸：“先生梦里面的人不会是我吧。”
孔融没有说话，看着远处飘飘渺渺的香雾，本想将自己脸侧的手推开，不知为何却虚握住了手腕。
你当真像个登徒子一样，用手捏了捏孔融通红的耳垂，然后贴上他的嘴唇挑衅道：“这张嘴长这么好看不说话，那就做点其他事好了。”
你来我往的拉锯中，好像将孔融坚硬的外壳撬开一条缝，那些藏在他内心深处的龌鹾和不能说通通暴露在月光之下。
你故意逗他：“孔君，这个梦美吗？”
孔融闭上眼睛，睫毛像振翅欲飞的蝶，主动靠近你，说：“我知道，这不是梦。”
然后笨拙地吻在你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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