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如他所愿,在这家酒吧里当上了酒保。他怎么和我们老板认识的,这我不曾得知。上班的时候都很忙,下班的时候也不搭话,如今也没人看出来,我与他是旧相识。
他本就长相俊雅,长身玉立,常在酒吧里,更是一群莺莺燕燕围着他转。每天风花雪月的,跟楚逢春简直如出一辙。
怪不得没几天,他俩就玩在一起了,志同道合、臭味相投。
可能是把楚逢春的话听进去了吧,我竟不像前几天那么烦心了,可能他在眼前,我心安了,也可能我没什么可心烦的了。
周茯落拍了拍正走神的我,“看什么呢?那么入迷。”
我看的方向,正好就是叶曦桭和楚逢春说笑的地方。
“没什么。”我说。
“那不是天天找你聊天的那个男人吗?”
我一笑置之,不当回事的点点头。
“你真对他没意思吗?”她问。
“没有,”我有些奇怪的问:“你是怎么看出来我对他有意思的。”
“那你这么痴迷的看着他干什么?”
“我什么时候看他了?”
“刚刚啊!”
我哭笑不得,“我刚刚只是在想事儿。”
“哦,”她收回刚刚那种表情,“跟你说点正事儿。”
“你说吧!”我正欲听她说。
“陆知要走了,出国留学。”她说。
提到她,我不自在的点了点头。
“你们俩个已经好久没见面了吧,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生日会前吧!”我说。
“不再见见吗?没几天她就走了,你们再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她想见我吗?”我问。
“应该是不想,你不想去找她吗?”
“多半是不会去的。”
她拿起我喝剩下的半瓶酒,“你和她也真是一样,够绝情,只是……,她会心一笑,“不过是一场无始无终的感情,你们两个总是表面说着没事,心里其实谁都舍不得。”
“舍得,怎么舍不得,”我说:“她不想见我,我自是不会见她,免得对我余情未了。”
她戏谑道:“你还真是不要脸。”
“我哪里是不要脸,我怕这是事实。”我又开了一瓶酒,“再说,我们两个本来也不合适,她若是那枝梢上的山茶花,那我便是地里的野草根,可能她的一片花瓣,无意间飘落到我这草根上面,让我们有了些交集;可花瓣终将会枯萎,到时候她仍然是枝头上洁白、清雅的山茶花,而我,也还是那个仰望她的野草根,一直都是,直到她凋零。”
“你还真会说,”她不屑的冷笑一声,“那你怎么没早点发现。”
我知道,她还在怨我,在她看来,这也不过是我给自己找的借口。
半瓶酒下去,这还不足以让我麻痹自己,“怪我在那儿之前,欠佳考虑了。如果只是不合适,我倒也觉得我们不妨一试。她还是比我大一些的,考虑的比我周全,她觉得可以,我就没有什么理由不答应了。只是,问题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她问道。
“我心里有人,我忘不掉他。”我很认真的看着她,“我骗过我自己,可当一切都要来临的时候,我骗不过去了。”
“他是谁?你从来都没有提起过。”
“你不会想知道的。”我拿起酒瓶,喝了一大口,仰头之际,余光又扫过叶曦桭的脸,还是那般好看。
午夜时分,我刚出酒吧没两步,楚逢春就追上来了。
胳膊无比自然的搭在我的肩上,说:“怎么走的时候,不叫上我。”
我拱了拱肩膀,“你玩的那么开心,我叫你干什么?”
他放下胳膊,弯下腰,歪着头,看着我的脸,嬉皮笑脸的说:“怎么?吃醋了?”
我觉得有些好笑,“我没事,吃什么醋。”
“吃我和叶曦桭的醋呗,见我俩玩的好,你心里不舒服。”
我又不是小孩子心性,怎么碰到这种傻子,“傻子,才会那么想。”我指桑骂槐道。
“叶曦桭这个人也挺有意思的,你到底和他有什么过节啊?”他直起身子说:“你也不像爱惹事的。”
我瞅了他一眼,“你这人怎么什么都好奇?”
“怎么?还不让人好奇了。”
“让让让。”
他就这么一直跟我走,也没说要回自己家去。
身上穿着毛衣,到了凌晨还是有些冷,那么快,就又是秋天了。不过,这微微的小风,吹的还挺让人舒服。
无人油柏路上,我和他并肩起走,莫名的安逸和宁静。
“你不是不能喝酒吗?今天看你也喝不少啊,不难受吗?”
本来是正常的关心,怎么他一开口就变味了,他调侃道:“你这么关心我,是不是暗恋我?”
这人脸皮真是够厚的,“你有毛病是不是?”
“我就随口提一下,你就记住了,还说你不是暗恋我。”
我无语道:“你从哪儿看出来,我暗恋你的。”
“暗恋就是暗恋,别不好意思嘛。”说着,他又用胳膊圈住我的脖子,把我往怀里拽。
我挣脱他的钳制,“你还真跟叶曦桭如出一辙。”
“瞎说,他算那根葱,我明明比他帅。”
我认同的点了点头,“确实是。”他确实比叶曦桭要俊俏,可惜他不是叶曦桭,我不喜欢他。
“你和叶曦桭,是怎么认识的啊?”
我实在不懂,他为什么那么执着我和叶曦桭的事。
我也实在说不出,‘和你有什么关系’这种话,我觉得那样说可能会伤人心,便说:“等我想说的时候,再和你说吧!”
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眼看快到家了,我还是想问他,他是怎么看出来我暗恋他的,为什么周茯落也这么认为。
“我挺好奇,你怎么能看出来我暗恋你的?”
“我开玩笑的。”他说完,摸了摸我的头。
我躲开他说,“别动手动脚的。”又指着前面,“我快到家了,你怎么回去?”
他表情一变,又露出那种嘲弄的面容,就知道,这人肯定又要胡诌了,“我倒是不介意,和你挤一间屋子。”
“滚开!”
他的作恶心里得到了满足,“放心,我一会儿打车回去,不可能出事的。”
“好,那我先回去了。”我可不担心他会出事。
跟他告别后,我站在楼上,楼下已经没了人影。冷风又刮了起来,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我都喜欢听榆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
小区里最近来了一只全身通黑的野猫,漂亮极了,这几天老实能看见它,往我的窗子上爬。
看到它,我竟有些想买只动物陪自己了,自己一个人还是有些许孤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