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地,哥,你们回来啦!”
许文豪一脸阴沉的上了楼,许淮安紧随其后,让许嘉怡疑惑的看着上楼的两人,下人们看到许文豪阴沉的脸色,更是吓得不敢出声。
“淮安,关于刚刚那个女孩儿,你都知道些什么?”许文豪目光如炬,让许淮安倍感压力。
“爸爸,”许淮安缓了缓,叫了一个比较正式的称呼,“她叫张雯,有一个年迈的外婆,之前是我的患者,经常到医院复查,可惜年纪大了,没办法…”他叹息的摇了摇头。
“那她母亲呢?”许文豪接着问道,“她们是从哪里来的。”
“我听徐阿婆说,张雯小姐的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徐阿婆是从上海过来港城定居的。”
为了不惹不必要的麻烦,徐阿婆从来不对外说张雯是她领养的,因此除了街坊邻居和警局记录,没人知道她们的关系。
听到是上海过来的,许文豪失望的坐在椅子上,可那双熟悉的眼睛,还有一模一样的名字,真的只是一个巧合吗?
“爹地,”看着许文豪的样子,许淮安放松了一些,小心地问道,“怎么了吗?”
“没什么,你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许文豪疲惫的挥了挥手。
见状,许淮安也知道问不出什么,不过,他已经有了猜测,或许可以去问问管家,如此想着,他便出了门,并将门轻轻带上。
“阿情…”许文豪呢喃了一句,眼前似乎又浮现出那个女人温婉的容颜。
“福伯,我有点事情想问问你。”许淮安把管家单独叫到花园。
“大少爷,怎么了?”福伯恭敬的说道。
“最近可有阮姨的消息?”
“还没有。”福伯叹息的摇了摇头,“这么多年过去了,老爷还是没有放下吗?”
许淮安也跟着叹了口气,“这是我爸的心结,对了,我听说阮姨有一个女儿,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吗?”
在许淮安还小的时候,他就听到父母因为一个女人争吵了很多回,那时候他还以为是父亲在外养的情人,心下对这个未曾谋面的女人感到不耻和厌恶,尤其是听到她还有一个女儿时,可是后来,他按捺不住去问福伯的时候才知道,那是父亲原来的妻子。
许文豪原名张家豪,本是一个小渔村的渔民,因为战乱,无奈和同乡一同到港城打拼,临走时,妻子阮情抱着只有一岁的女儿张雯到码头送他。
“阿情,等我,”张家豪握住妻子的手,怜惜的看着她,“等我在港城站稳了脚跟,我就接你和阿雯一起过去生活,只是这段时间,你要多辛苦一些了。”
阮情摇了摇头,“豪哥,我没事的,我会等你的,你一个人在那边,一定要保重身体,若是…若是活儿不好做,你就回来,最重要的,是我们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在一起,知道吗?”
“我知道,”张家豪紧紧的抱着阮情,用力亲了亲她的额头,然后不舍的抱了抱女儿。
“爸爸。”小小的张雯不懂父母的离别,但悲伤的气氛让她也不开心。
听着女儿软软糯糯的声音,张家豪心里软成了一滩水,差点就想放弃离开的想法,但想到当下的处境,他狠了狠心,转身上了船。
看着岸边依依不舍的妻女,张家豪在心里下定决心,一定要出人头地,最起码,可以把妻女都接到港城一同生活。
刚到港城的第一年,张家豪就因为敢拼敢闯,为人又讲义气,在码头很得管事的赏识和同乡的拥戴,经常托人带钱和信回家,收到来信的阮情也万分开心,一直和小张雯说着等她再大一点,就可以和爸爸团聚之类的话。
一次码头的庆典中,张家豪在混乱中救了许家大小姐一命,让许家大小姐芳心暗许,也得了许老板的赏识,但张家豪摆明了自己已婚有女的事实,后来的日子几乎是躲着许家大小姐走。
可惜天不遂人愿,在又一次码头的混战中,张家豪被人打了脑袋掉进海里,等到救上来的时候,整个人奄奄一息,许家大小姐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但因为被打伤了头,又在海里泡了太长时间,张家豪醒过来的时候失去了记忆,许家大小姐将错就错,给张家豪改了名字,又买通了周围的人,编造了两人的身份和故事,遂了心愿与其结婚。
而阮情则是在一年又一年的等待中日渐消瘦,最后在张雯五岁那年,拿了全部家当坐上了到港城的船。
“哎~”福伯叹了一口气,“在大小姐出生那年,老爷不知为何突然恢复了记忆,就派我前往渔村寻人,没想到那年渔村遇上台风,整个村子一片狼藉,死伤无数,我找了整整七天,四处询问,却毫无音讯。”
许淮安皱着眉,问出了心底的猜测:“福伯,你可知道,我的那个姐姐,叫什么名字?”
福伯想了想:“叫张雯,少爷您问这个做什么?”
“果然。”听到这个回答,许淮安验证了自己的想法,难怪一开始遇到张雯的时候,他就对她有一股莫名的亲近感,或许,这是因为他们流着一半相同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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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文豪,你就那么忘不了她吗?我为你生儿育女这么些年,为什么你一想起来就要抛弃我?”许丽丽泪眼婆娑的质问着他,刚刚生产完不久的她情绪有些歇斯底里。
许文豪揉着眉头叹了一口气:“丽丽,她是我的妻子,我不能抛下她们,这么多年,她们孤儿寡母的,也不知道过得是什么日子,我只是想把她们接过来生活。”
“那我呢?”许丽丽几近癫狂,“我又算什么?”
许文豪走过去安抚着许丽丽:“你不要激动,你刚生完孩子,医生说你需要静养。丽丽,对不起,我知道这么多年你为我付出了许多,可我也不能抛下她们不管,若我真是这样的人,你当初也不会和我结婚,不是吗?”
许丽丽知道他说的是对的,当初就是因为这人的人品才让她死心塌地的想嫁给他,当然,也不排除许文豪的颜值也高,只是她的自尊心无法让自己与另外一个女人共享丈夫,加上刚刚生产完不久,她的情绪有些崩溃。
婴儿的啼哭声让许丽丽回过了神,想到自己的一双儿女,最终,她咬着牙妥协了:“你要接她过来,可以,但我必须是正房。”
“好。”许文豪也松口应了下来,他现在只想赶紧把人接到港城,可管家回报,说渔村被台风袭击,母女俩不知所踪,这个消息让他大受打击,从此便让夫妻二人生了嫌隙。
阮情和张雯是许文豪心底的结,也是许夫人心里的一根刺,两人因为这件事争吵了无数次,许淮安从福伯那里打听阮情的事时被许文豪撞见,被狠狠训斥了一顿,从此这件事便成了许宅的禁忌,许淮安也只知道自己有一个大两岁的姐姐,但不知道她的名字。
没想到兜兜转转这么多年,还能再遇到,许淮安刚感叹完,就听到有人来叫福伯,说是老爷有请。
“扣扣~”福伯敲了敲门,在门外恭敬的等着。
“进来。”
“老爷,您找我?”福伯欠了欠身。
“刚刚淮安找你了是吧?”许文豪在窗户边看到了两人在花园交谈的身影。
福伯将二人的谈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许文豪,许文豪沉思片刻,抬手示意道:“你去调查一下那位小姐,记住,不要打扰到她,也不要声张,回来告诉我情况。”
“是,老爷。”
待福伯关了门,许文豪看着窗外发呆,但背着的手微微颤抖,泄露了他内心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