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村里来了辆车，把他带走了
荒谬至极
但就是带走了，车里闷沉，王念大气不敢喘，眼睛直溜溜地看着窗外
这年，他十一岁
车上的人偶尔说几句话，朦朦胧胧地听不真切
半晌，车停
眼前一所破旧的大房子，大门被铁链锁住，王念能感受到恐惧，被司机扇了两耳光，眼冒金星，鼻血就流下来了
之后的日子，精神上的摧残比肉体更加肆虐
身边的同伴每天都要挨打，个个鼻青脸肿，包括他自己
王念时常躲起来，杂物间、床底下、柜子里，他躲在其中，看着同伴被毒打，牙齿被打飞、硬生生拧骨折，女孩常常被带到房间，王念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那些女孩子很痛苦，从凄惨的哭声来说，不比挨揍好
后来，王念十三岁了，他知道这是所孤儿院，里面的都是没人管的弃子
也明白这里面姐姐妹妹们被拉去干腌臜事
长得秀气的男孩也难逃畜生的手段
王念长得还算不错，期间差点没命，是一个同床135号的曹佳佳给他挡下的
那女孩最后死掉了，正因为她的死，孤儿院被举报，所以孩子都逃了出来
之后王念正常地上学、下学，正常地吃饭、睡觉，他跟不上学习进度，也听不懂同学讲的游戏闲聊
他变得越来越怪异，骂人能把对方恶心得掀桌子跑到班主任办公室大哭，参与群殴，什么作业都不写，谁的话都不听
老师们拿他没办法，只盼快点毕业让他滚蛋
十四岁这年，王念从四班被调到二班，开学初二，新班主任让他坐在最后一排独座——其实也不算独座，因为还有一个人坐在他旁边
这个人长得清秀，带点不羁的特性，同时也冷冰冰的
头三天，俩人说出不半句话
直到周五放学，失踪一中午的同桌出现在班门口，他脸色极差，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扶着门框，一瘸一拐地走近他的座位
王念：“都这笔样了还能动……”
王念因为不想听院里老人唠叨，所以待到走廊空空都没回去，不想同桌突然回来，额上布满细汗，一看就是遭过罪的，至于是挨打还是病发，都跟他没关系
他拿起书包，走到门口，只差一步就跨过门槛了，却鬼使神差地退回到座位边，拍了拍他同桌的背：“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那人缩着身子，缓了缓神，没拒绝也没接受，第一句话竟然是“我叫李辞”，说完身子一歪到了过去
王念懵了一瞬，随即抱起他就往医务室去，后来又转到医院，医生说他长期遭受暴力殴打，精神上出现了点问题，总结就是大脑误以为他还在被殴打所作出的疼痛提醒，肚子上的淤青，是他自己活生生按出来的
这段解说给王念整得云外飞天，他不理解，意思是自己让自己痛起来了吗？
医生说给他开点药，再去心理咨询疏导一下
王念一一应下，实则一个都没实践，他兜里除了一块钱钢镚就是价值一块钱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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