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白，鸟才叽叽喳喳落枝头，李辞还躺在床上，盯着桌子上的物什发呆
“吱呀——”
“走吧，”王念拉过他，“你……以后怎么办？”走廊间，他忍不住问道
侧面瞧去，少年阴郁的眼睛紧看着地面，淡棕瞳孔竟然散出不舍的意思
“……我、我不知道。”
几经车途，两人卡着上课铃到了班里
“呦，同桌么，还约着一起迟到呐？”讲台上站的是语文老师，名字叫丁苑，她戴着眼镜，语气充满了嘲讽，“俩人一个比一个出名，那就滚操场上跑五十圈吧。”
未了还加了一句“我就不信治不了你们了”
两人早饭在书包里，当然没和老师争执，悠哉哉走到操场一旁的小树林里吃饭
“谢谢你，你人真好。”李辞突然说出这么一句，倒让王念不自在
“没事。”他回答
吃完了饭，王念一扭头撞上两眼珠子
“你他妈谁？！”
李辞明显有些怔住，循声望去，从树后面走出个人
“老师让我来看着你们跑圈，”那人是同班的，外号臭告子，长得一般，戴着个黑框眼镜，一下被派来干这种事，看着俩混子被罚，他甚至有些局促，“你们吃完饭，可以跑步吗？如果不行我们在这散散步行不行，我怕老师突然过来……”
其人因为告了高年级欺凌弱势群体一状，这个外号就代替了他的本名
王念笑了：“老师问你，你就如实回答，有事我去说，干嘛这样？”
最后变成三人在操场上走了一节课，王李二人聊得倒是如鱼得水，臭告子跟在俩人后面低着头走
“你不喜欢说话吗？”王念瞅这人半天一声不吭，问道
臭告子毫无反应，王念伸手摇了摇他，又问了一遍，臭告子这才抬头
他说：“那倒不是——关键是你俩也没给我插嘴的机会啊。”
这俩混子从头到尾聊得什么我能再去你家睡觉吗、趁某人睡觉砍四对方、大不了我跟你一块砍，这都啥玩意？！
什么人啊？！
第一节下课，三人才慢慢走回班里，没想到丁苑还在
“圈跑完啦？”
王念刚想说谁跑谁傻逼，臭告子上前一步说：“老师，已经跑了三圈了，但是天气实在太热，他俩再跑下去会中暑的。”
李辞和他交换了下眼神：这人够意思！
丁苑哼了一声，拿着书回办公室了
话说，臭告子名字叫啥？王念猛地想到这个问题
“哈？我吗？”他惊讶之余剩下的就只有开心，“我名字叫范振阳。”
范振阳回了座位，之后便时不时朝着他们的方向看
王念正全身心和李辞探讨心灵创伤后的修复，压根没注意这边
“懂你感受，我也挨过打。”
孤儿院所受种种暴虐，全盘托出
放学后，教室里的人抓起书包就往外冲，李辞又拽住他的衣角，然后是小心翼翼的试探：“我想……我可以打地铺的。”
王念一听：这话也太拧巴了，有过那种经历，睡不睡床于他而言，没什么区别
他说：“看你。”
王念收拾好书包，站起后觉得还是要管一下他的，就转身要叫他，却见他修长白皙的手指，抓着桌角，指尖发白，微微颤抖，低着头看不见他的神情
这是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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