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夏油杰心里突然出现一阵惶恐。他这是……在嫉妒?嫉妒什么?五条悟?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夏油杰的指尖突然僵在了输液管上。
这个认知像一滴墨汁落入清水般在心底晕开——他竟在嫉妒。
嫉妒悟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表达关心,嫉妒司月醒来第一个看见的总是那个白毛混蛋,更嫉妒他们之间那种无需言明的默契。(他自己臆想的默契)
药液在透明管中突然泛起一个突兀的气泡。
夏油杰盯着那个转瞬即逝的泡沫,恍惚间看见自己扭曲的倒影。
什么时候开始的?是在废墟里看见悟抱着昏迷的司月时?还是更早,当司月总是能精准预判悟的每一个术式的时候?亦或是司月为他解决吞咽咒灵球的那种恶心感时?
"杰?"五条悟的声音突然在耳边放大,"你发什么呆呢?"
夏油杰猛地回神,发现自己的咒灵球不知何时已经浮现在掌心,漆黑的球体表面正不正常地泛着涟漪。
他迅速收起咒灵,却收不起突然加速的心跳。
"只是想起夜蛾老师交代的报告还没写。"他微笑着推了推悟的肩膀,这个动作比平时多用了一分力,"去买罐咖啡?我请客。"
……
夏油杰站在自动贩卖机前,冰凉的罐装咖啡在掌心渗出细密的水珠。他仰头灌下一大口,苦涩的液体顺着喉管滑下,却浇不灭心头那团莫名的躁动。
远处病房的窗户透出暖黄色的光,隐约可见五条悟手舞足蹈的身影。夏油杰不自觉地摩挲着易拉罐边缘,想起方才司月苏醒时,那双映着月光的眼睛——像深潭般沉静,却又藏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波澜。
夏油杰捏扁了手中的空罐,金属变形的脆响在寂静的走廊格外清晰。夜风裹挟着消毒水的气味掠过鼻尖,却吹不散脑海中五条悟那拖长的尾音。
「杰,就拜托你去买了~拜托拜托~」
那家伙说这话时整个人都趴在病床栏杆上,像只大型猫科动物般赖着不走,墨镜滑到鼻尖都懒得推。
更过分的是,他居然用上了「月酱」这种亲昵到肉麻的称呼——明明才认识不到一个月。
(五条悟表示:我冤枉啊!之前也没有见你在意过啊!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当然,如果五条悟知道他内心的想法后会是什么样的态度,他不得而知。
铝罐在空中划出抛物线,准确落入三米外的垃圾桶。
夏油杰盯着发出哐当声响的垃圾桶,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烦躁来得毫无道理。他明明最清楚悟的性格,那家伙对谁都这样自来熟,上次还管夜蛾校长的咒骸叫「小可爱」来着。
可当夜风掀起他额前碎发时,眼前浮现的却是病房里的画面——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司月枕边投下条纹状的光影,而悟的手指正悬在她输液管上方,用最精细的咒力操作检查着每一滴药液的流速。
那种专注的神情,夏油杰只在挚友研究新术式时见过。更何况用咒力控制药液流速这种事情,实在没什么意义。
"真是..."他抬手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指尖还残留着咖啡罐冰凉的触感。
这种没来由的在意太过可笑,他们三人分明才刚成为并肩作战的同伴。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