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1.

“她就是那个怪胎？”

“简直就是不详的征兆！”

“怪胎！怪胎！”

……

细碎的讨论声不断在我周围响起，那些带有明晃晃恶意的眼神直直地投射过来，仿佛我是什么罪大恶极之人

更有甚者大声地指着我辱骂，被大人所教唆的孩童也大着胆子冲我扔起硬邦邦的石块

“……”

被钝物蹭破一层额角的我更加小心地躲避着那些石块，感受着不断传来的刺痛，我垂眸沉默地走过人群

——他们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只因我天生长着一头白发与纯白的眼眸，被家族以及大部分人视为不详的象征

那些收成不好的年头，让人们不顺心的天灾人祸仿佛一下子找到了发泄的出口，所有人都拼命地挤兑我这个“异类”，似乎这让他们可以拥有高尚的优越感

而我不敢还手，仅仅是因为我年龄实在太小，根本没有反抗的资本。曾经的不解与愤怒逐渐在一次次被排挤中成为麻木，毕竟无论多剧烈的反抗最终都会化作一顿毒打

我静静地走过人群，将那些不堪的话语与讨论牢牢甩在身后，毕竟那些恶意早已贯穿了我的整个生活

家族中长者最常说出口的一句话就是“还能供你上学，留你一条命已经是仁至义尽”，因为白发白瞳的“不详”令家族蒙上一层耻辱，因此所有人都对我没有什么好脸色

这都没什么，我打开家门，好好活着，这才是有一天能使他们全都后悔的最重要资本

……

我捂着左脸上大大的巴掌印，眼泪情不自禁地聚集在眼眶里

对面站着的是那个编排我坏话的男同学，此时他正对着家长嚎啕大哭，恶狠狠地瞪向我

那是个燥热的午后，连空气里都充斥着不怀好意的气味

他大声地站出来阴阳怪气说班里有个异类真是不幸，所有的同学都对此事不关己，有几个还笑嘻嘻地凑过来附和开玩笑。我本想像往常一样不去理会，却架不住对方挑衅般站到我课桌前敲着桌面说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侮辱性词汇

那一刻，愤怒直冲头顶，一股前所未有的情绪冲破了我的理智，反应过来时，我的拳头已经落在了他的脸上

小胖子中看不中用，很快被我按在地上打，不断的求饶和辱骂声并没有让我住手，直到他被打出鼻血

我抹了一把粘在手上的血迹，看向那几个附和的畜生，冲了上去

反抗的结果是我们双双被请了家长，而我血缘上的父亲一进办公室就往我脸上招呼了一巴掌，连一点缘由都没有问

我放空了大脑，麻木地盯着自己的鞋尖看，泪水模糊了视线

我想，到底是为什么呢，就因为我是异类吗，就因为我是个白发白瞳的怪胎吗

那就去做个让他们颤抖的怪胎吧，总有一天我会让所有人都后悔

比复仇计划更先来的是家族的抛弃，漫天大雨也冷不过我的内心，我被家族赶了出来，独自一人茫然地站在街头

鄙时我14岁。如果那时能有一把伞落在我头上，后面的事可能都不会发生

……

那样小的年纪，但凡正规些的店铺都不会要我，我只能去黑心的工厂里拧螺丝，身旁的工友至少都是38岁的成年人

可我不甘心，所以发了疯地攒钱，终于熬到了毕业，我坐在蓝天下，心道属于我的太阳到底什么时候升起

慢慢的，随着年龄增长，我发现了身体上的一些异处——他们说的没错，我确实是个异类，身体永远是停留在15岁的状态

有疯狂的科学家找上了我，我欣然同意，但条件是我得跟着他学人体解剖

他自然没多想，而我也开始了边被当作实验活体边学解剖的日子

……

我看着上一秒还掐在科学家脖子上的手，内心保持着平静

他死了。可他的尸体很有用。我解剖了他，并收获了我人生第一对眼球。那双苍老的眼睛里布满杂质，还在幽怨地看着我

这时候我18岁

警察来了时我没有慌，甚至做好了结束这一生的准备，只是可惜了还没有让那些人付出代价。我这一生，果然是可悲的

可又凭什么呢？

我心念一动

凭什么他们还活得好好的，我要他们体验同我一样的痛苦

在这个念头席卷我大脑的下一秒，我消失在了原地

“……？”

随手拽过街头的一张报纸，我惊奇地发现了上面一个无法用科学解释的数字：

1918年

多好笑，在我快要接受绝望的那一刻，才被告知自己生来所拥有的能力可以跨越时空

我果然，是个怪胎啊

舌尖舔过嘴唇内部，感受着血腥的气味。怪胎吗，那我接受

做好被怪胎复仇的准备了吗？我亲爱的，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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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个怪胎！噢，不不不，你不是……求你了，放过我，我再也不说你是……啊！”

“fuck！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求你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混乱的嘶吼并没有让我停下哪怕一秒钟的动作，我毫不犹豫地用手杖翘走人们眼眶上的球状物体，拿在手里好好把玩

它们真的很漂亮，每一个里都充满了绝望，悲哀与愤怒。各种各样的情绪显露在不同颜色的瞳孔里，构成我最喜欢的风景

我心情颇好地擦去衣摆上的血迹，在无能的警察赶来之前前往了下一个年代

在这里，我看见我亲爱的父亲与母亲，祖父与祖母，以及我的整个家族——当然，是曾经的

我一个一个地进行着复仇，收集一双双眼睛的同时近乎病态地从中获取情感

我享受这一切，享受他们恐慌，畏惧再到绝望的整个过程，享受他们漂亮但连畜生都不如的眼睛里涌出对我的愤怒

直到最后一个亲人的血被我从手上擦干净，我才慢条斯理地收起他们的眼球做收藏品

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也永远都会这么做，他们永远都活该。但凡我小时候能从周围感受到一点点爱，都不会成就现在的连环杀人魔

——是的，连环杀人魔。因为手法几乎一样与挑衅警方的行为，我已经被列为了世界级头号通缉犯，同时因为去的年份不同，几乎所有时代都有我的“传说”

上次还看到我的赏金已经来到了一个天价数字……有时候我真有点想找个人合作然后我玩消失他拿奖金我们五五分。当然，我暂时没有找同伴这个想法——毕竟，人都不可信

随着最后一个复仇对象消失，我当然也没有想着收手不干。反正人都杀了，还怕杀几个吗。就当收集不同颜色的眼珠子好了

而我在这期间也发明了一套专门给我眼睛与头发上色的工具，无色无味，可以用特制的水清除，时而打扮成不同搭配的颜色组合出门更加不容易被认出来。同时将收集到的眼球装进皮套里，放在头上装饰

我哼着小曲，慢慢起身，同时目光对准了主视角——

“现在，你记起你自己是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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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然惊醒

对上客栈熟悉的天花板，我的眼神慢慢从涣散聚焦成清明

——我想起来了一切，我根本不是什么天真的三好学生穿越者，我是罪大恶极的连环杀人犯，是天生的怪胎，而且我死了，死得彻彻底底

有人给我从旁递了一杯水，我起身，慢慢将脸转过去，对上那双红色眼睛的同时想起往事，抽了抽嘴角开口

“……你怎么不说我们认识”

To be continued.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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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身份大致就是这样……纯恶人，不接受洗白，后续会解释记忆的差异】

【以及透露一下，女主跟生前的Alastor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