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已至,大雪纷扬。
今年的冬天比以往来得要早,也更加的冷。
阮素搓了搓手,又对着它哈了口气。为了不让屋内的主人受了凉,阮素带着燃着了的炭火轻手轻脚地进入室内,不肯将床榻上的男人惊醒。
“阮素”男人喊了她的名字,撩开床幔,“今早怎么这么冷?”
“殿下,下雪了”
男人听见下雪两个字很快便扫去困意,拖沓着鞋,打开窗户,享受着扑面而来的凉意,让他更觉清醒。
庆帝龙颜盛怒的情景依旧在他脑中回荡“李承安,你放肆!”他出使北齐归来本该顺理成章的接手内库财权,可长公主李云睿不乐意,就因为他的母亲,他在半路遭到燕小乙的刺杀,假死脱身逃得一命。虽说是欺了个君,但他与检察院的言冰云较好,现在的小言大人已经是检察院提司。沈重的话醍醐灌顶,这么多年他和太子都是被蒙在鼓里的。
家宴上他一时冲动,被关了半个月的禁闭不说,还挨了二十板子。当中指出李承泽叛国,这算是和老二撕破了脸。
可怜生在帝王家,李承泽最不愿与老二为敌,他们都是爱不守规矩的,都被当做棋子磨炼。
李承安叹了口气,王公贵族,世家子弟,哪个不是被利益蒙了心,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
他自小由宜贵嫔抚养长大,没少见过范若若和范思辙,有是他也会想,妹妹体贴爱人,弟弟虽然不大聪明,但没什么坏心眼,若是能与他们做一辈子家人,也未尝不可。
一阵风吹过,雪花糊了他一脸,冰凉打断了他的思绪。
李承安感到周身一暖,是阮素将他的大衣披在了他的身上。“殿下刚醒,切莫着凉。”李承安笑了笑“我又不是什么姑娘家,倒是你,比常人都畏冷。”李承安看着她 “我前两日送你的呢子袄呢,不合身吗?”
“没有,殿下送的,阮素当然喜欢,只是....”阮素犹豫着,想着用什么说辞才能让眼前的这位皇子满意“只是未料到今日天气变化的如此厉害,还未来得及去换”
李承安这才点了点头,回想起前年她受了风寒一天一夜地高烧不退,好容易睁开了眼,说出的第一句话便是
“承安,我怎么看见府里有红色的河和花儿。”
这可是吓坏了李承安,再将宫里的御医请来把脉,喝了好些日子的汤药才好。
“还说我呢,先照顾好你自己吧。”这是阮素在李承安眼中读到的。
“把窗户留一个,今年的第一场雪,陪我好好看看。”说罢又叫了下人多加些炭火,一并把阮素的呢子袄拿来。
姑娘的心思不好猜,不只是何时起,阮素越来越重视这位皇子,甚至希望....
“打住,阮素!”阮素悄悄掐了自己一下,“他是皇子,你是仆人。不该有的心思,不可以有。”
可阮素看着铜镜里被他衣冠好的李承安,只有按捺下心里的苦涩。
一只鸽子落在了窗前,叫上还绑着密信。
“殿下醒了这么久,想必有些饿了,我去催一催厨子,将早膳送来。”
李承安摆了摆手,示意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