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时烟盯了霍沦延几秒后,不自然地离开视线。
订婚宴的一切流程走下来,结束后早已是日落黄昏,橙色的晚霞让一切都显得格外柔和。
林时烟离开的有些晚,刚刚礼貌拒绝了管家派车送她回家的邀请。想着自己打个车,却正赶上高峰期,而温家老宅又坐落在山上,这时候没人会接单。
早知道她就不拒绝了。
林时烟慢慢走在路上,而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卡宴在她前方不远处停下。
她并没有注意到而是低头边看手机边走路,心想,要不现在回去跟管家说说?
一声汽车鸣笛打断她的思路,她闻声看过去的同时副驾驶的车窗缓缓降下来,映入眼帘的是男人的脸——霍沦延。
“上车。”
高楼大厦林立在路两旁,汽车穿梭在灯火阑珊的道路上。
林时烟也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就上了车并且报了地址。
此刻,车内尴尬到了极点。
车慢慢停靠在路旁,霍沦延戴上口罩和鸭舌帽后解开安全带。
“等我。”男人撂下一句话,还没等林时烟回应,门彭的一声被关上。
“……”
几分钟后,副驾驶的车门被打开。
车上开着空调,门打开的同时热气扑面而来。
他手上领着一个药房的袋子,胳膊上搭着他脱下的西装外套。
“转过身来。”
闻声,林时烟有些茫然。
“脚。”男人再次出声。
林时烟瞬间就懂了他的意思。
今天林时烟穿着短款黑色包臀裙,踩着恨天高,但鞋有些不合脚,半天下来脚后跟早已经破皮。
但没想到他会注意到。
她听话的转身,将脚伸出车外。
霍沦延蹲下前将手中的西装外套罩在她腿上。
随后蹲下将她的高跟鞋脱下。又用棉签蘸了蘸碘伏,细心地涂抹她的伤口。
无论是儿时还是现在,他总是处处为她考虑,处处关心她。
可是她又是怎么对她的呢?
他明明那样高高在上,她却将他的真心践踏得体无完肤。
好狠心。四年前的话好狠心啊。想到这,她吸了吸鼻子。
这无非是自作自受。
可是心里还是涌上一股难过压着她有些喘不动气。
听见她吸鼻子霍沦延抬头,却看到她眼底的泪花,一瞬间愣了愣。
“疼你也不说出来。”
“疼一一”
霍沦延敛了敛眸,低下头继续手中的动作。
“疼也忍着。”
“……”林时烟顿时哑口无言。
不是他说疼就说出来吗?
不知道是不是林时烟的错觉,她总感觉霍沦延的动作比刚才更加轻柔了。
霍沦延涂抹完,将东西收拾好,又打开副驾驶的储物盒拿出一双拖鞋。
看着粉色的拖鞋,林时烟愣了愣。
“谁的啊?”
回应她的道路上汽车偶尔发出的鸣笛声,霍沦延没说话,从车前绕过坐上驾驶座。
他不说,林时烟就没有多问,识趣的关上车门。
——
黑色保时捷卡宴停在林时烟家楼下。
林时烟打开车门,拿起腿上的外套和包和一旁的高跟鞋。
扭头看向霍沦延,“衣服需要我帮你送去洗一下吗?”
“还有拖——”
“都扔了吧。”
林时烟的话被打断,她有些错愕。霍沦延扭头看向她,又重复了一遍:
“都扔了吧。”
眸子里的情绪复杂得林时烟看不懂,唯一能感受到的便是只觉得冷漠。
“你不是就喜欢扔吗?”
四年前扔掉我,如今一件衣服一双拖鞋又算什么呢?
从几天前见面,一直到现在,他们俩始终处于一个别扭的关系中,像是赌气,谁都不愿开口道歉。
“好。”
林时烟没多说什么,也不能多说什么,拿着东西便下了车。
回到家,林时烟将衣服放到沙发上,便一头倒进懒人沙发。
四年前她出国,在国外呆了一年,回国后林时烟便一直住在这个她租的房子里。
房子不大,至少房租和地段是在她能接受的范围里。
包里的手机在震动,林时烟接起电话,对面是杨茹。
“这边有个户外露营综艺,我给你接了。”
“过几天开始录制,你这几天收拾一下行李。”
“好。”
杨茹又接着说要注意的点,林时烟默默地听着,慢步走到阳台拿起喷壶准备给绿植浇水。
却在看到楼下的一抹身影后,手上的动作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