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纱帘洒落在寝殿的地毯上,尼布甲尼撒倚在窗边的软榻上,漫不经心地翻着一本古籍。赫莱尔坐在不远处的书案前,银白的长发用一根丝带松松束着,正在批阅奏章。温暖的阳光为他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看起来温顺而无害。
"赫莱尔。"尼布甲尼撒突然合上书册。
"嗯?"银发青年头也不抬,羽毛笔在纸上划出流畅的痕迹。
"如果我又逃跑了,你会怎么做?"
笔尖猛地一顿,墨汁在纸上晕开一片漆黑的污渍。赫莱尔缓缓抬起头,眼睛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质感,却让人无端联想到冰封的湖面。
"哥哥想知道?"他的声音很轻,嘴角甚至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尼布甲尼撒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阳光在他们之间流淌,却突然让人觉得寒冷。
赫莱尔放下羽毛笔,动作优雅地站起身。他的黑色长袍垂落在地,随着步伐轻轻摆动,像一片不祥的阴影。当他走到尼布甲尼撒面前时,阳光被他修长的身形切割成碎片。
"首先,"他单膝跪在软榻边,冰凉的手指抚上尼布甲尼撒的脚踝,"我会打造一副最精致的镣铐。"他的指尖轻轻划过肌肤,引起一阵细微的战栗,"纯金的,内衬天鹅绒,不会磨伤你娇贵的皮肤。"
他的声音温柔得近乎诡异,眼睛里却酝酿着风暴。
"然后,我会为你准备一个特别的地方。"他的手指缓缓上移,停在尼布甲尼撒的膝盖处,"没有窗户,没有光亮,只有我能找到的密室。"他的指甲轻轻刮过布料,仿佛在丈量骨骼的轮廓,"我会每天亲自去喂你吃饭,亲手给你擦洗身体,确保你活着的每一秒都能感受到我的存在。"
赫莱尔突然倾身向前,银发垂落在尼布甲尼撒的颈侧,呼吸冰冷地拂过耳垂:"你会连呼吸都需要我的允许,连梦境都要由我掌控。"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变成恶魔般的呢喃,"我会让你明白,离开我的念头本身就是一种罪过。"
寝殿内的温度似乎骤然下降。赫莱尔的手指不知何时已经掐住了尼布甲尼撒的下巴,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反抗的强势。他的瞳孔在阴影中收缩成危险的细线,整个人仿佛褪去了人皮的野兽,暴露出最原始的占有欲。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达到顶峰时——
赫莱尔突然眨了眨眼,所有的阴鸷在瞬间消散无踪。他松开手,整个人扑进尼布甲尼撒怀里,银发蹭着兄长的颈窝,声音闷闷的带着委屈:"我怎么会那么做呢?哥哥明明知道我最怕你难过了。"
尼布甲尼撒低头看着怀中这个突然变得柔软无害的弟弟,手指无意识地穿过他的银发。阳光重新变得温暖,仿佛方才的阴冷只是一场幻觉。
但他比谁都清楚,赫莱尔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认真的。那个会把他锁起来、关起来的赫莱尔从未消失,只是在他面前戴上了温顺的假面。或许此刻撒娇示弱的模样才是伪装,而那个偏执疯狂的灵魂才是真实。
"哥哥在想什么?"赫莱尔仰起脸,眼睛清澈见底。
尼布甲尼撒没有回答,只是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阳光透过他们交缠的发丝,在地毯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他想起今早在花园里看到的一幕——赫莱尔面无表情地下令处决叛党时,指尖却沾着为他要来的玫瑰精油。
锁链与玫瑰,暴虐与温柔,这才是完整的赫莱尔。
"没什么。"尼布甲尼撒收紧手臂,将怀中人搂得更紧,"只是觉得今天的阳光很好。"
赫莱尔在他看不见的角度勾起一个得逞的微笑,银发掩盖下的眼眸深处,偏执的爱意如岩浆般翻涌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