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莱尔发现王宫最近很不对劲。
侍女们总是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一看到他走近就立刻散开。侍卫们最近格外勤快，连最懒散的守卫都在认真巡逻。更奇怪的是，尼布甲尼撒居然连续三天没有出现在议政厅——要知道，即便是他们最"忙碌"的夜晚，他的兄长第二天也一定会准时出席晨会。
"哥哥最近在忙什么？"赫莱尔状似无意地问侍卫长。
侍卫长的表情瞬间僵硬："摄政王大人...在书房处理政务。"
赫莱尔眯起眼睛。这个谎言太拙劣了——尼布甲尼撒最讨厌书房，说那里的椅子硬得像刑具。
三日前·秘密会议室
"你确定要这么做？"侍卫长擦着冷汗问道。
尼布甲尼撒将最后一颗图钉按在墙上的图纸："他每年的生日不是阅兵就是听汇报，无聊透顶。"
墙上贴满了计划表：从厨房的特制蛋糕到乐师的隐藏位置，甚至精确到赫莱尔每十分钟应该出现在哪里。这简直像一场军事行动——如果军事行动的目标是让某位国王开心的话。
"但是陛下不喜欢惊喜..."
"所以才叫惊喜。"尼布甲尼撒嘴角微扬，"去告诉园丁，我要的玫瑰必须是今早刚摘的，带露水的那种。"
生日当天清晨
赫莱尔被一阵花香惊醒。
他的寝殿地板上铺满了玫瑰花瓣，形成一条蜿蜒的小路。枕边放着一张烫金卡片，上面是尼布甲尼撒凌厉的字迹：「跟着花瓣走，陛下。」
赫莱尔赤脚踩在花瓣上，每一步都带着不可思议的柔软触感。花瓣路引着他穿过长廊，来到从未对外开放的西翼花园——那里站着整个宫廷的乐师，正在演奏赫莱尔小时候最爱的摇篮曲。
"这是..."
"生日快乐。"
尼布甲尼撒从玫瑰花架后走出，手里捧着个形状可疑的"蛋糕"——如果那团焦黑的东西能被称为蛋糕的话。
"我亲手做的。"他难得有些局促，"可能烤得有点久..."
赫莱尔盯着蛋糕看了三秒，突然一把抱住尼布甲尼撒。银发埋在金发间，呼吸里都是玫瑰和焦糖的味道。
"烤糊了。"赫莱尔闷闷地说。
"嗯。"
"难看得要命。"
"嗯。"
"......我最喜欢了。"
尼布甲尼撒轻笑出声，揉了揉弟弟的银发："后面还有惊喜。"
正午 王宫广场
赫莱尔站在露台上，看着广场中央那个被红绸覆盖的巨大物体——足有三层楼高，神秘得连一丝轮廓都不肯透露。
"这是什么？"他转头问尼布甲尼撒。
金发的摄政王嘴角微扬："你十岁那年画在《未来愿望清单》上的东西。"
随着红绸落下，广场上响起一片惊叹。那是一座巨大的机械钟楼，但与众不同的是——
钟面是反着走的。
"逆转时间的钟楼..."赫莱尔的声音微微发颤。他当然记得，那是他童年最异想天开的幻想，写在被父王斥为"荒唐"的愿望清单上。
更令人震惊的是，当钟声敲响十二下时，钟楼顶部的机关启动，数百只纯金打造的知更鸟振翅飞出，在空中组成赫莱尔名字的缩写。每只鸟的翅膀下都藏着一张小纸条，写着尼布甲尼撒这些年来偷偷记下的、关于赫莱尔的点点滴滴：
「赫莱尔七岁，第一次用木剑打赢侍卫，笑得像个小太阳」
「赫莱尔十二岁，熬夜帮我批改奏章，在文书上睡着了」
「赫莱尔加冕日，紧张得偷偷掐自己手心，被我发现了」
赫莱尔接住一只落在他肩头的金鸟，展开纸条：「赫莱尔三十岁生日，终于实现了十岁时的愿望——虽然钟楼并不能真的逆转时间。」
落款是一行小字：「但我们可以创造新的回忆。——N」
夜晚 武器陈列室
最后的惊喜藏在王宫最深处的武器库。
赫莱尔推开沉重的橡木门，看见了一柄通体银白的长剑——剑柄镶嵌着蓝宝石，剑身上刻着古老的王室纹章。
"这是..."
"用陨铁打造的。"尼布甲尼撒靠在门框上，"我让人找了很久才找到合适的材料。"他顿了顿，"现在你可以随时使用它，陛下。"
赫莱尔握住剑柄，剑身在月光下流转着冰冷的光华。这柄剑完美契合他的手型，仿佛为他而生。
"哥哥。"他突然转身，眼睛在暗处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能陪我试剑吗？"
尼布甲尼撒抽出自己的佩剑："仅限今晚。"
次日清晨
侍女们在走廊上窃窃私语：
"听说陛下在武器库待了一整夜？"
"不止，今早有人看见摄政王大人扶着腰从训练场回来..."
"嘘！他们来了！"
赫莱尔神采奕奕地走在前面，银发上还沾着铁屑。尼布甲尼撒跟在后头，手腕上缠着绷带。
"哥哥。"赫莱尔突然回头，"明年生日..."
"想都别想。"尼布甲尼撒打断他，"没有下次了。"
但所有人都看见，他说这话时，手指轻轻擦过赫莱尔腰间的佩剑。
那个烤糊的蛋糕做成了标本，
至于尼布甲尼撒说的"没有下次"？第二年的生日惊喜让整个王国都震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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