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人并没有给小心设置锁链等禁锢,说明他们胸有成竹地认为小心无法逃脱,这样一看,那种药剂的效用就更难说了。
小心快速地观察了房间。有通风口,但是现在已来不及从那里逃脱。角落有监控,但不知为何已被关闭。大门是非常结实的重压门,很难用物理方法打开,最好的办法是从他们那里偷到口令,或是用电子技术破坏门的数码锁。
也许现在他最该做的是闭上眼睛,看看这群人想做什么,然后伺机逃脱。
一秒。两秒。三秒。
在黑暗中,他听见了自己的心跳。
“身份认证中……认证通过。欢迎回来,灰心司令。”是门的人工智能电子女声,冷冰冰的。
小心咬了咬唇。是老对手了啊。
他还带了其他人,其中有一人的气息特别熟悉,仿佛之前接触过,但小心一时半会没想起来是谁。
“看看体征。人怎么样了?”似乎是灰心司令的声音。
“老板,数据一切正常,但……”一个犹豫且陌生的声音。
灰心司令咳了一声。
刚刚的声音便继续道:“他的激素水平……没有变化。也就是说……我们的诱导似乎没有作用。”
“嗯。”
从灰心司令的应答中,听不出情绪。
这是,有人走上前来,拍了拍小心的脸。
“怎么还没醒?”这声音不知是谁的。
灰心司令正在沉思,深深地吐了口气。他的吐息如石子一般粗粝。“向导待命,”他说,“科学团跟我走,看看其他哨兵的情况。”
“好的。”
闭着眼等待许久,小心终于听到了重压门轰然合拢的声音。
但房间里还有别人。小心凝神听那人的呼吸,不太稳定,一深一浅的,说明那人并没有受过呼吸训练,而且大概肺部受过损伤。那人似乎站起了身,小心听着他在房间里走动、翻找,脚步声大,动作刻意放轻过,但仍带有一丝粗鲁的意味,恐怕并不是这里的科研人员——这里的人才不会那么用力地放下玻璃瓶。
小心由此确定:这人是个完全的门外汉,也不知为什么会被留在这里。
他小心翼翼地用精神触须感受了一阵。害怕外面有精神力探测仪器,他没敢将触须伸出屏障太多。豹猫小心翼翼地从图景里探出一个小鼻子,嗅了嗅。
是向导的味道。
那便没有什么“被强制发情”的顾虑了。
小心决定睁眼。
“你醒啦。”向导看到他,有些开心地凑过来,“感觉怎么样?”
小心看清他的相貌后心下一惊,但面上不显,依然是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问:“这里,是哪……?”他缓慢地眨了眨眼,“你好像……我们是不是,见过?”
绝对见过。
小心现在可以确认当时感到的那熟悉的气息是谁的了——就是眼前这个向导的!这名向导不是别人,正是那天他在星星球买菜路上顺手救下的发情向导!
灰心司令对小心,绝对早有预谋。
恐怕,早在那之前,灰心司令就盯上小心了。
但是为什么?
“是呀,我们见过的!你还记得啊。”向导受宠若惊。他有些害羞,薄薄的红晕浮上耳根:“当时,很感谢你帮助我……”
小心有些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脚边多了一只憨厚的小棕熊,多半是向导的精神体。这可微妙了,按理来说,小心不应该看到的,因为人的精神体通常只能被自己信任的人看到。也就是说,只有当向导非常信任小心时,这只熊才会出现在小心面前。
可他们几乎称得上素未谋面,唯一有过的交集也只是那天医务站附近的帮助。这个向导为什么会对小心那么没戒心、那么信任?
向导注意到小心略带讶异的视线,顺着看过去,便见到了自己的小熊,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你看到了啊,那个……嗯……”他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