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众人在欢笑声中结束了晚餐，处理好痕迹，迫于习惯取水洗漱洗脸过后，元渡迁打开怀表，商量好了两人一组一个小时换班守夜，加上安全时间就有到明早四点的睡眠时间。

怕有偷袭，所以商定安全时间开始时，结束守夜的人需要叫醒所有人给出提示。

商定分组时，叶柏熙淡淡垂眸，“我知道没人愿意和我一起的，我都没关系。”

赵羽箖看着，心中觉得有些不是滋味，他们的确有些忽略了唯一的女生，可也的确没办法和她主动交流，他也不擅长这个。

“让我看看你们有没有欺负小熙啊——”一道爽朗女声打破了面前有些酸涩的气氛，叶柏熙不用抬眼就知道是谁。她新认识两天的朋友，左书。“要加我一个吗？我可以和她一起哦！”

几人虽然保持警惕，再三衡量后同意了。这样就单出来一个人，对此，白延诩表示，“那我和赵羽箖元渡迁一起守最后一班岗吧。那时候天最黑，三个人守更安全点。”

显然，他和元渡迁都习惯了这种事，而青翎和许澄见状，虽然担心，但按照各自首领的意思并未多干涉，于是表示要在他们之前。

谦让之下，两位女生在第一班，然后是秦斯年和谢清淮，白墨和狄暮，青翎和许澄，最后是三人组。

条件原因，帐篷内搭的是大通铺，两位女生格外划出一块区域，其余九人中，元渡迁在角落靠着内壁。虽然是大通铺但其实爱睡不睡，在这个环境下没人能安心的睡着。

夜色渐浓，元渡迁甚至听见了两位女生回来的脚步，尽管有刻意放轻。

他勉强放松着，却觉得布料制成的帐篷无法成为屏障，尖顶的天花板阻碍他的视线，一旦枕上枕头，又觉柔软触感干扰听觉，外界偶尔传来的蝉鸣更无时无刻提醒着他身处的环境，他不可控制的想要握着匕首坐在树下。

一旁的许澄自然关注着他的情况。

看来首领的判断是对的，果然十岁就把孩子送上战场四年什么的，太残忍了点，后续经历了生死离别的小孩没有时间缓冲，又接受了新一轮爆炸性的补习，才在新转去的学校进行统一结业考试并考取了极佳的成绩。

以致于战争后遗症至今依然没有化解。还记得之前最严重的时候，自己只是想要给他递杯水，都差点被他下意识甩出来的银针击中。

然后，十几岁的孩子，又怯生生的跑来和他道歉，说着说着就开始掉眼泪。

要不是那人是自家首领，他绝对要怀疑一下是不是虐待儿童。可能首领觉得自己能行的别人也能行吧。

谁叫首领这么伟大呢。

转来转去又到夸首领了，没办法，首领本来就优秀又强大，如果没有什么烦人的十月之约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

元渡迁当然不知道他思绪万千，浅眠中感到有人走来，立刻睁开了双眼，眼底的朦胧一瞬即逝，他几乎是立刻起身，叫醒了另外二人，出去守夜。

元渡迁坐在狄暮钓鱼的小河边，清流见底，皎洁月光的映射下，他看到了自己惯来平静的神情，看到了眼角并不明显的泪痣。

也看到了死去的同伴的身影。

战火连天，他背对着敌军，笑着对自己说，“你比我强，你有未来，所以现在就让我出一次风头吧！”

…

所以啊，我讨厌弱者，更讨厌无能的自己。

…

凌晨一点的风吹着很冷，他静静凝望着水面，逐渐陷入回忆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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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落纸云烟，完。

本来想多写点的但是最近想开第二卷了，第二卷是回忆叙事哦，还没有预计字数，尽量正好凑整章数！感谢背书同学，感谢余余知逸，感谢颜颜子清，感谢栓Q哥和他的好哥们。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