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不适合于你

短暂的、仿佛连数据流都凝固了的沉默后

一个微弱的、带着电子杂音的声音

[“…是的，宿主，我一直都在”]

得到这个预料之中的回答，你并没有感到轻松

你长舒一口气

不再看那虚无的系统界面

缓缓来到床边，靠近那个身子依旧紧紧蜷缩着的少女

虚虚地坐下，尽管无法真正触碰

你的目光落在卜算天颤抖的脊背上

声音压得很低，却清晰无比

初涟【我只问你一件事】

初涟【算天所做的一些事情，有时候】

再次的停顿，让空气都仿佛变得粘稠

初涟【并不是出于她本人的意愿吧？】

卜算天的痛苦、她的身不由己、

那些可能引发“重大分歧”的行动

其根源是否在于她自身意志被某种更高权限所覆盖或扭曲？

在你问出这个致命的问题后

沉默了一会儿，小9表面的光芒微弱地闪烁不定

最后，它轻轻跳下你的肩膀

挪动着小小的光晕身子，来到了卜算天的枕边

[“抱歉，宿主，有些事情恕我不能向你直言”]

这个回答，既非承认也非否认

但它回避的态度和隐含的歉意

本身就已经透露了太多的信息

它不能说的，恰恰可能就是最关键的真相

[“宿主，我只能告诉你…”]

它停顿了一下，仿佛在评估被允许透露的信息边界

[“如今作为“天道使者”的卜算天”]

[“在最初之时，也有过“人类”的身份”]

它没有直接回答你的问题，却提供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前提

现在的“天道使者”并非生来如此

她曾是一个活生生的、拥有自由意志和凡人情感的“人”

初涟【谢谢，这就够了】

你立刻捕捉到了这句话背后的巨大信息量

无需再多言，这个事实已经足够印证你最深切的猜测

初涟【…】

即使理智上明白，涉及“天道”的运行规则

你或许根本插手不了此事

强行干预可能引来更可怕的反噬

但是你并不愿就此放弃

决心已定，你再次开口

初涟【小9，可以帮我一下吗？】

初涟【我不想就此干等】

[“…”]

小光球再次陷入了沉默，光芒明灭不定

良久，那个代号名为“119”的系统才终于再次发声

它的声音里似乎带上了一种极为复杂的

近乎人类叹息般的电子音效

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担忧？

[“宿主，有时候你真不觉得自己过于善良了吗？”]

它没有直接回答你的请求

[“不过是让别人减少本应有的‘不幸’”]

[“你就愿意冒着灵魂被冲击到神魂破碎的风险吗？”]

这不再是简单的受伤或消耗

而是彻底湮灭的风险

它清晰地告诉你，强行干预——

所要付出的代价可能远超你的想象

你只是微微偏头，仿佛真的在思考它的话

唇边掠过一丝极淡的、意味不明的弧度

轻声反问道

初涟【善良吗？】

连你自己都觉得有些奇异

原来这个词也会在你身上出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