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向前一步，声音清晰而平静
不再是疑问，而是陈述一个你从她内心感受到的事实
初涟【你不希望我与你待在一起】
初涟【你的内心，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卜算天【…我】
她似乎想辩解
但你替她说出了那未尽之言
初涟【你不希望与任何人接触】
但你话锋一转，声音变得更加有力
初涟【但你有没有想过——】
初涟【从一开始，在被所谓的‘命运’或‘天命’选中之前】
初涟【你就已经与我们就已经产生了联系】
而你与我们接触的过程
每一句话，每一个接触
都是真实存在的联系
卜算天【…】
面对卜算天那瞬间的意识紊乱和沉默
你没有选择继续
相反，你俯身，轻轻地坐在了她身边的黑暗之中
与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不再试图触碰
只是安静地陪伴
你这突如其来的靠近，似乎让她有些迷茫
那刚刚平复下去的细微波动又隐隐泛起
仿佛带着一丝挣扎
良久，她才重新开口
声音里带着一种深深的、几乎是刻入骨髓的疲惫与认命
卜算天【天命难改，即使如此…】
即使如你所说曾有联系
卜算天【我终究与所有人无关】
将自己彻底孤立出来，定义为与外界无关的个体
她看惯了别人的悲喜合欢
却早已忘却了自己的情绪从何而来
始终如同身外之人
与所有人背道扬镳
一个故事终究会迎来结局
但她不同
她只能没有目的的继续漫游
以此“保护”他人，也断绝自己所有的念想
最后的最后，她所能做的
依旧是如此
她只能看着…静静的看着一切的发生
即使事态并不往好的方向发展，她也无济于事
因为她本身就不能插手，就本不应该插手
这个规矩横亘在她与数整个世界之间
初涟【人自诞生以来，就需要与其他人、与万物接触】
初涟【这是存在的基石】
你自小便明白的道理，如今也用在这方面上
也属实让你寻到了一种新路子
初涟【如果一个存在，没有自己的独立思想】
初涟【没有属于自己的灵魂和意志】
初涟【这已经称不上是‘生物’了】
初涟【甚至可以说，那样的状态，就只是任人摆布的木偶】
你终于说出了那个残酷的、却精准无比的比喻
这正是她此刻最真实的写照
你本不想如此
但看起来不添一把火是不行了
虽不想伤害，但也不愿她就此陷入这无尽的黑暗
对不起…
你在心里默默道着歉
透亮的眼神像最深沉的湖水一般平淡无波
没有指责，没有怜悯，只有纯粹的探究
你转向她
初涟【那么，你认为——你是什么？】
是一个拥有自由意志、却选择背负命运的“人”？
还是一个从最初就被设计好、只需服从“天命”的“工具”？
亦或是……一个连自己都无法定义的、可怜的存在？
不得不说
这个问题——
直接剥开了“天道使者”这层身份的外衣
让她去审视内核那个最原始的自我
卜算天【…】
她陷入了更长久的、仿佛连时间都凝固了的沉默
内心那构建了许久的坚固壁垒正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所有的辩解、所有的规则、所有的逃避
在这个最简单也最复杂的问题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是啊…
她一直回避的、恐惧的、乃至自我欺骗的核心问题
她，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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