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歌二

“十二年后，他依然是能够令江湖闻风丧胆的黑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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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流转，元日之夜，叶鼎之与李长嫣，萧楚河偕同叶卿妍，两对身影穿梭于繁华喧嚣的街市，欢声笑语间尽显亲密无间，而叶安世则独自漫步，一手轻握酒壶，另一手背负身后，步履悠闲，不经意间，他来到了一处售卖香囊的小摊前，目光不经意扫过琳琅满目的精致挂饰，摊主是一位温婉的年轻女子

.摊主:“公子买一个吧，送给心上人可管用了！”

.叶安世“听你这么说，若是买了你的香囊送给心上人，那我的心上人就一定会喜欢上我喽？”

.摊主:“公子英俊潇洒，剑眉星目，想必心上人也是容貌绝冠的美人呢，就当新春讨个好彩头，祝你们幸福”

叶安世低头凝视着手中的香囊，那精致的绣工与淡雅的香气令他心中微微一动，他抬眸看向摊主，对方正笑意吟吟地望着他，眼中似有促狭，又带着几分期待，他不动声色地从袖间取出二两银子，指尖轻巧地递了过去，随后将那香囊挑在食指上，垂眸间目光微沉，似是若有所思

.叶安世“不用找了，元日快乐”

叶安世嘴角微扬，抬手间目光落在食指上那轻轻晃动的香囊，神情悠然自得，他步伐从容，朝着前方走去，不远处，人群熙攘，欢声笑语此起彼伏，一场杂耍表演正热火朝天地进行着，正当他准备迈步挤入人群时，左肩忽地一沉，心念微动之际，他迅速转头，却见一张狰狞可怖的面具近在咫尺，叶安世双眸不由得微微睁大，视线随即扫过那熟悉的红色长袍，心中已然明了，带着几分无奈，他轻轻推开面前的人，低声道

.叶安世“雷无桀你无不无聊”

.雷无桀“哎安世，你怎么没被吓到啊？我这可是特意去买了一个摊位上最可怕的面具”

.叶安世“你如果换身衣服不穿红袍，我或许方才真的会被吓到”

.雷无桀“唉，原来是这衣服暴露了我，早知道这次出来不穿红袍了”

叶安世满含柔情却又带着几分无奈地注视着正在碎碎念的雷无桀，瞧见他那副失落的小模样，叶安世忍不住唇角微扬，这个傻小子啊，怎么每次都这般轻易被自己哄骗住，半点记性都不长

.叶安世“好了别自责没吓到我了，你怎么来天外天了？”

.雷无桀“我来找你和小姨还有妍儿，姨夫一起过元日啊！我这次可是偷偷跑出来的”

.叶安世“又偷跑出来？你等着过两天雷师父把你抓回去吧”

.雷无桀“这次肯定不会！我绝对不会回去，而且他们应该也不会来找我，因为我临走之前在我的房间桌案上放了一封信，告诉他们我要去闯荡江湖，不闯出个名堂绝不回去！”

.叶安世“你在房间的桌子上放了一封信？那你这叫什么偷偷跑出来，最多算一个离家出走”

.雷无桀“哎呀管他呢！反正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我这次不会轻易回去的，我必须要让我雷无桀这三个字在江湖上有名声！”

.雷无桀“安世~你跟我一起好不好？”

.叶安世“干什么？”

.雷无桀“一起出去闯荡江湖啊！咱们都已经十七八岁了，想当年我们父母那个时候早就已经在江湖上闯荡几年了！小姨夫不就很小的时候就出来闯荡了吗”

.叶安世“我还等着接手我爹的天外天呢，既然家中有产业，我为何还要出去闯荡？”

.雷无桀“哎呀，这不一样嘛，出去闯荡能增加阅历和武力啊，而且大千世界多么美好啊，我们得趁着年轻赶紧出去看一看，就算最后没有什么成就也不亏嘛！”

.叶安世“那我考虑考虑吧”

.雷无桀“嘿嘿！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雷无桀“哎安世，你这手指上挂着的是...香囊啊？”

.雷无桀“哟哟哟~哪个小姑娘送你的啊？”

.叶安世“哪有什么小姑娘，我方才自己买的”

.叶安世“你想要便拿去吧”

叶安世面色微变，不自然地将食指上勾着的香囊取下，亲自系在了雷无桀的腰带上，雷无桀满腹疑问地看着他，却未能察觉到叶安世嘴角那一抹不易察觉的邪笑，待一切妥当之后，叶安世直起身来，转身离去，雷无桀见状，连忙追了上去

.雷无桀“哎安世！等等我啊”

与此同时，鹤桥之上，叶鼎之与李长嫣刚刚放完花灯，许下心愿后缓缓起身，继续沿着月色笼罩的小径前行，银白的月光洒在水面上，映出两人模糊的倒影，李长嫣侧过头，看到叶鼎之的脸色略显苍白，眉宇间隐隐藏着一丝疲惫与阴郁，她的心微微一紧，眼中飞快地掠过一抹忧虑，脚步顿了顿，随后轻声问道，她的声音如同夜风般轻柔，却带着难以掩饰的关切

李长嫣“云哥，你看起来心情不好，怎么了？”

叶鼎之“没事...”

李长嫣“那你刚才许的什么心愿？”

叶鼎之“和以往一样，每年都是同一个愿望”

李长嫣“还是和当年的生生世世在一起？”

叶鼎之“嗯，有你在我无求，只愿生生世世与你在一起”

李长嫣“云哥...”

李长嫣静静地凝视着叶鼎之，目光扫过他发丝间隐现的几缕银白，眼角细微的皱纹也未能逃过她的眼底，然而，那双望向她时依旧满含爱意、温柔如水的眼眸，却让李长嫣心头一紧，涌起莫名的酸涩，她轻抚上他的脸颊，倾身轻轻吻上他的唇，叶鼎之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久久未放，良久之后，李长嫣微微喘息着，抬眼望向那始终眉眼含笑的叶鼎之

李长嫣“云哥，我知道你今晚是因为楚河的话又想了一些不好的事对不对？”

叶鼎之“阿嫣...我真的怕，好怕”

李长嫣“你怕什么，我就在你面前，给你生了孩子，和你成了亲，早就是你的妻子了，没有人能分开我们”

叶鼎之“可是...”

李长嫣“萧若风已经死了”

叶鼎之“对...对，萧若风已经死了...阿嫣别离开我，我离了你真的活不下去”

李长嫣“云哥...”

李长嫣凝视着叶鼎之那张痛苦而扭曲的面庞，心中百感交集，她深知叶鼎之对她那份深情厚意，亦明了他此言绝非戏语，面对这份炽热的情感，她既为他不惜生命的决绝感到无奈，又被那份矢志不渝的爱恋深深打动

叶鼎之“可还有东君...”

李长嫣“云哥！东君都在雪月城当了十二年的城主了，这些年除了书信来往，他可没再来天外天了”

叶鼎之“那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放下你，所以才不敢来见你”

李长嫣“叶鼎之！你要再这么...这么无理取闹，我不理你了！”

说着，李长嫣故作嗔怒，双手环抱于胸前，转身快步离去，她的步伐虽急，却透着几分掩饰不住的情绪波动，叶鼎之见状，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从背后轻轻将她拥入怀中，他的动作温柔而坚定，下巴轻轻搁在她的肩头，声音低沉而柔软，在她耳畔轻声说道

叶鼎之“阿嫣~我错了，我再也不提了，别不理我”

李长嫣“你快放开，这大街上这么多人看着呢，都一大把年纪了还不正经”

叶鼎之“我不！放开了又要跑，管他们看呢”

另一边，于西街廊坊的热闹喧嚣中，叶卿妍手握着萧楚河刚为她购得的糖葫芦，津津有味地品尝着，同时好奇地询问起晚膳时叶鼎之脸色阴沉的缘由，然而，面对她的追问，萧楚河却选择了沉默，一方面，他曾对李长嫣许下诺言，不再提及过往；另一方面，他也生怕此事会成为两人之间的一道裂痕

叶卿妍“楚河，你怎么不说话了？”

.萧楚河“什么？”

叶卿妍“我说今日晚膳时，我见爹爹脸色不太好，是你们下午聊了什么吗？”

.萧楚河“没有，我只是和你哥聊了些事，岳父大人的喜怒哀乐不都是跟着岳母大人走吗，或许是他们俩有什么事吧”

叶卿妍“哦，那你和我哥聊了什么？”

.萧楚河“前段时间我突然收到一封来自暗河的密函，里面是我二哥密谋造反的证据，我不明白这些东西从何而来，二哥又是怎么和暗河扯上关系的”

.萧楚河“但我必须要亲自去一趟暗河”

叶卿妍“那这件事和我哥哥有什么关系？”

.萧楚河“他们的条件是要我带上天外天少宗主去见他们，他们才会告诉我真相”

#.萧楚河“而且信上还有我王叔的消息”

叶卿妍“王叔不都已经死了三年了吗？”

.萧楚河“可王叔的死有蹊跷，事关二哥和王叔，我必须要去！”

叶卿妍“我陪你一起”

.萧楚河“阿妍，我不愿你蹚进这趟浑水，我想你好好的，永远无忧无虑”

叶卿妍“可我是你的妻子，你是我的丈夫，我们夫妻共同一体，有什么事都要共同承担”

叶卿妍“我不能在这个时候退下”

叶卿妍“我要做与你并肩同行的人”

.萧楚河“好！我们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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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午膳时分，众人围坐桌前共享佳肴，萧楚河不时为叶卿妍亲自夹菜，动作轻柔而体贴，见状，叶鼎之满意地点了点头，目光中流露出温柔的赞赏；叶安世则含笑不语，一切尽在不言中，一旁的雷无桀见此情景，嘴角微扬，轻声笑道

.雷无桀“六皇子殿下，传闻中你桀骜不驯，狂傲不羁，看不出来你居然私下里也会为了妍儿妹妹布菜啊”

.萧楚河“哼，传闻都是说给不了解我的人听的，我虽性子狂妄，但对妻子自然也是有一份柔情的”

.叶安世“许一人偏爱，尽余生之慷慨，这很正常啊”

.雷无桀“哎呀，之前小姨他们还很担心你会对妍儿妹妹不好呢，现在放心啦”

.雷无桀“小姨夫，你觉得呢？”

叶鼎之“只是布个菜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远嫁爱女，他对妍儿不应该吗？”

.雷无桀“额...应该应该！小姨夫说的对！”

叶鼎之“若他能有我对阿嫣一半的好，也同样对妍儿，那我对他倒是刮目相看三分”

.萧楚河“岳父大人，你当年的追妻盛景可是至今在江湖上都令人叹为观止啊，这世上有几个男人能对妻子做到像你这般？”

叶鼎之“我管有几个，只想知道你是不是那其中一个就行了”

.萧楚河“……”

.萧楚河（好家伙，坑给我埋这了，距今为止，他还是第一个让我无言以对的人）

餐桌上一时陷入了沉默，雷无桀愣愣地注视着二人之间涌动的无形波澜，空气中仿佛凝聚着一股压抑的气息，最终，萧楚河率先打破僵局，他端起酒杯向叶鼎之致意，缓缓解围，雷无桀见状，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急忙寻找话题试图转移众人的注意力

.雷无桀“小姨小姨夫，我想和安世一起出去闯荡江湖，行吗？”

李长嫣“闯荡江湖是好事啊，我们自然是支持的，如今的江湖属于你们这一辈少年”

李长嫣“我一直都很惋惜因为我的身子，而没有办法去闯一闯我向往已久的江湖，这是我这一辈子的遗憾……”

叶鼎之“阿嫣...”

叶卿妍“娘亲~你不要这么悲观的想，想当年爹爹为了你搅动整个江湖庙堂，你也是江湖响当当多年的大人物了！”

.雷无桀“额...呵呵”

.萧楚河（救命，我这傻媳妇，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不会劝也不用硬劝)

.叶安世“妍儿，不如你还是专心吃饭吧”

叶卿妍“怎么了嘛，难道我说错了吗？”

李长嫣“妍儿没说错，是娘亲太浅薄了，的确也算是...变相的闯了江湖了”

叶卿妍“哼！看到没，娘亲自己都承认了呢！”

.叶安世（娘亲，咱可以爱，但别太溺爱）

.萧楚河（岳母真是为了宠女儿，什么事都扛下来啊）

.雷无桀（小姨怎么变的比小姨夫还可怕了）

李长嫣“对了小桀，你们打算何时动身？”

.雷无桀“过两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