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言语在生死前皆黯淡失色。”
指尖缓慢摩挲划过黄昏色火光的剪影下 翻阅的页页纸张,墨色斑驳褪却,短暂的鲜活在此定格,他们永远都留在了历史岁月 硝烟的战场。
祂慢慢脱力倚靠在龙椅旁,长辫凌乱的搭在身侧,手心紧捂着疼痛的胸口,聆听来自九州黎民的意愿,绛青的长袍迤逦一地的深浓。
“我竟还会感到疼痛吗?”
“哈——,哈哈哈哈…”清自嘲的闷声低笑着,笑声回响在金碧辉煌的空荡,一声高过一声的嘶哑、怅惘。
“最后竟是如此吗。”
“还真是绝佳的导火索。”
广阔无垠的海域,看不清的猩红呼吁,模糊的世界。
一刀又一刀,割裂麻木腐朽的绝望,从星点弥漫开来;炮火的轰鸣,刹那的绚丽,华丽高台破裂,坠下深渊。
船上执枪者得意而疯狂的笑意,贪婪的眼睛,像是蛰伏已久的毒蛇与蝎子最纯粹的天性,终得见光明。
天空仍是明净的蔚蓝色,万里无云,长天一色。汪洋下波涛汹涌,面上却是风平浪静,不发一言。
欲先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分崩离析的辉煌故去,在泥泞的沼泽中深陷,拭去遮挡眼睛上幻想的尘埃,放眼望去 鹤海如眠 、沧海绝烟。
沉迷于年少的梦境终将被现实唤醒,纵心绪如焚,烈火灼身。
祂将细数尽数余量,静待佳音,邂逅期待已久的初见。
目见命定之人复兴的预言。
………
紫禁城的冬月下着雪,片片雪丝织就银装墨画,银装素裹,美不胜收。
它迎着风雪逆流而上,裹挟一身凌冽锐利的寒意,曾象征封建的长辫已被剪去,留下略显凌乱而自由的黑色短发。
蓝寂色的中山装被风掀起细微弧度,俊朗的眉目沉静,新生的碧空色眼瞳闪着凌凌微光。
它执枪而立,深深凝望着旧朝的“天国”轻启薄唇言:“清,我来为你送行。”
清依旧穿着以往的龙袍冠冕,却比旧时简便了许多,祂脸上平静带着释然,抚摸着手中碧玉的扳指。
轻声笑道:“等候已久,却不想初次见面却如此仓促踉跄。”
祂握紧手枪垂眸沉声回:“既知如此,可还有什么遗言?”
“你在询问我么?”
“没有,我没有遗言。”清看着它眼睛微弯,神情冷淡而肃穆,眼底带着散不尽的浓稠的血色。
民遥望怔愣片刻,惺忪抿唇回道:“我明白了。”像是压抑着莫名的情绪,读懂了祂眼中无言的惆怅与寂寥的浅淡遗憾和期待。颤抖着坚决的扣紧扳机。
“砰——”
在祂开枪时清端坐于王座之上,一如当初成型的意气风发。
血色默默浸染冕袍,感受着根源的生命渐渐流失。
祂保持着适当的距离的风度,柔声顺风而下:“谢谢你,民。”
谢谢你读懂了我的所许,在这广阔大地。
存有最后的尊严的化羽。
也谢谢你明了如今,承载厚重的压力,
仍旧负重前行。
即使最后我未能目睹此后之行,也期许你能带来天下所愿的黎明。
从此封建的枷锁故去,你将成为新生的华夏的神明。
请不要辜负初心的民意,它是你解答一切的天意。
这样你才从“它”真正变为了“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