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穷水尽处乘风而起,支撑在沙盘上的神色逐渐癫狂的身影,终在生命尽处回归天地。
北洋狼狈不堪的身影渐渐流失变为虚无的光影弧线,临终前却执着地睁着眼睛看着祂,笑着弧度愈发扩大带着疯狂与愉悦直至彻底融入光影,方才善罢甘休。
见大局已定,共连忙上前扶起民踉跄不稳的躯体,关怀问:“民先生,可否还能坚持?。”
民忍着胸口的剧痛抬眼,冷汗从眼睫上滑落,沙哑着嗓音回:“无妨,接下来共,你要听我说。”
“先生…,好,我听着。”闻言,共顿了顿还是晦涩应答。
“自从逼迫清退位后,我这身体便越发不尽人意了,你别多想,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等着你去…去做。”
“祂用计谋离间了…内部,下次如若…如若再次见到我…我的身影,请千万不要…不要手下留情。祂…祂是国民…国民分裂的象…征。”说道最后语气逐渐哽咽,模糊不清的含糊着字眼却又拼尽全力尽可能清晰的诉说着。
“你…你答应…答应我。”民紧紧攥着共的手臂,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等待着答复。
“好…,先生,你想说什么,我应你便是。”任由手臂上生疼的力道,略微低着头,与民对视着。
“河…河山…一…一统,莫要…要让华夏…落入…帝国…手中。”
“定当谨遵先生遗嘱,必然不会辜负先生。我再此立下誓言。”
“好!击…掌为誓。”说着颤抖着伸出手,用尽全力与共的手掌相合,
“啪——”掌心一触即离,民释然笑着终于松开手气力尽数流失倒下,慢慢阖上了明亮的褐色眼睛,了无遗憾,华夏终是后继有人。
共默然的将手置于风中,捕捉透进的些许光纤,可是,血肉之躯,怎能掌握阳光和清风,只得无奈目送北洋和民的先后逝去,余他孤寂一人。
走出帷帐天色渐晚,黄昏已秋。枝桠微雨燕双飞,青泥难蜷叶独谢。
闭关的国门,喧嚣的恶魔之果;侵略的帝国,屈辱的项项文书;苦心孤诣的军舰器具,引入的思想潮流,次次意图推翻的制度,怎能尽称人心。
清的退位,扶持的傀儡,封建王朝坍塌破碎,百年后洄还的主导权,等待命定之人复兴,安然逝去。
北洋的故去,签订的多项辱国条约,夺取政权,欲望泥泞深陷 无法自拔,再难自救的夙命。
民的护国运动,重定的“三民”,保全民意,化为心囚,初心释然故去,薪火传承,振兴华夏的理想主义。
这一路走来,有太多故去,遗留曾昨,前路纷然遥远,来路伤痛明晰,前路山阙万座,汪洋遍野。
他是由民先生一手提携扶养长大,可以说他的思想观念深受其影响,以其为根基茁壮成长,也因为祂为他抵挡了大部分的风雪呼啸。
而今他将带着祂的全部继续前行,历史从来没有怜悯之心,它向来只由胜利者书写笔迹,模糊黑白对错。
如果当初,可惜没有如果。现实也不容许软弱。他只能一路向前,没有回头路,也没有任何选择的条件先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