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我穿过走廊里拥挤的人群,走到易遇的身边。
楚天悦下这么大的雨,你怎么来了?
话虽这么说,但我能听出来自己语气里掩饰不住的喜悦。易遇拉起我的手,熟练的和我10指相扣。
时代旧影.易遇雨天不好打车,我担心你淋雨回家。
他的袖口贴着我的手腕,传来冰凉的触感。
楚天悦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易遇朝我笑了笑。
时代旧影.易遇当然不会,我说好了每天都来接你。
时代旧影.易遇走吧,今天订了餐厅。
他并没有提前说过这个计划。
楚天悦怎么忽然出去吃?
时代旧影.易遇这家餐厅开了很长时间了,口碑很好,一直没机会和你去吃。
时代旧影.易遇如果你今天没时间,我们以后再去也可以。
楚天悦有时间,我们今天就去吃吧。
说话间,我们已来到门口。门外的雨势正猛,那如珍珠般圆润的雨滴坠落于地面,瞬间激起丝丝缕缕的雾气,向着远方袅袅飘散。
易遇伸出他的手臂,轻轻挡在我的肩膀之前,随后将我带入他温暖的怀抱之中,单手麻利地撑开了雨伞。雨滴敲打在伞面上,“砰砰”的声响宛如一场激昂的鼓点。
从门口到车子的距离并不算近,而我很快察觉到,伞面总是不自觉地朝向我的方向倾斜着。待我们都坐进车子里,我定睛望去,只见易遇的肩头已然湿了一片。
他那一头柔软的发丝被雨水浸湿了些许,凌乱地贴附在额头之上,带着几许狼狈的模样。
我伸手拿起前两日搭在座椅靠背上的围巾,轻柔地在他肩膀上擦拭着。易遇却突然握住我的手腕,他那双眸子深邃似海,带着一抹压抑的情愫凝视着我,我的语气也在这无声的对视中不自觉地变得柔软起来。
楚天悦你自己擦,擦干一些,不要感冒。
易遇结果围巾,敛起双眸看不出的情绪。他用围巾擦了擦头发,又潦草的在衣服上按了两下,就将围巾扔向后排。
时代旧影.易遇放心,不会生病的。
时代旧影.易遇你知道的,我身体很好。
他铅灰色的双眸静静凝视着我,那目光沉静得如同深秋的湖水,没有半分玩味,却让我心中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慌乱,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易遇很快将视线从我脸上移开。
我们走进一家饭店,店面虽不大,却装潢精致典雅,小提琴声宛如涓涓细流,在这有限的空间内悠悠回荡。服务员引领我们来到靠窗的位置,那里是易遇早已预定好的座位。
易遇已经先点好了几道菜,服务员又递给我们菜单,询问是否需要再加些菜品。我简单浏览后点了两道符合自己口味的菜肴。
令人意外的是,刚点完没几分钟,菜品便陆续上桌。我带着几分疑惑的目光看向易遇,不明白为何他会如此熟悉这家店的出餐速度,又或者,这一切都在他的安排之中?
楚天悦这里上菜好快。
……这个世界应该还没有发明出预制菜吧?易遇倒是不疑有他。
时代旧影.易遇可能是提前备菜,做起来很快。
我吃着并没有什么趣味,随便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间餐厅上座率不高,服务员在服务我们前排的那桌客人。我眨一眨眼睛,一瞬间,那桌竟然没人了,服务员跑到离我很远的餐桌收拾残羹冷饭。我疑惑的皱起眉。
时代旧影.易遇怎么了?
他的声音落在我的耳朵里,我回过神,前面还是那位服务员在给客人介绍菜。
楚天悦没什么,刚才恍神了。
易遇温和的笑了笑。
时代旧影.易遇多吃一点,今天好好休息。
吃过晚饭,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地面潮湿,低洼处积水,月光落在水洼里,照出一片光亮。车子并不是开向回家的方向。我有些疑惑。
楚天悦我们去哪里?
时代旧影.易遇警署。
他偏头看我。
时代旧影.易遇刘海涛,就是何倩的前男友,已经回到西城市了,被周警官带到警署询问案情。
楚天悦他这么快就回来了吗?
易遇弯了弯眉眼。
时代旧影.易遇还是晚了一些。
那天易遇说他已经想办法让何倩的前男友回来,我不禁有些好奇是什么办法。
楚天悦你是怎么让他回来的?
时代旧影.易遇他和陈德文一样,喜欢赌博。
时代旧影.易遇他在西城市有个常去的赌场,我让赌场老板联系他,说最近有南大洲的富商前来。
时代旧影.易遇让他陪着玩玩,本金可以从老板那里借。
这对于赌徒来说,倒是算得上投其所好了。
楚天悦那他应该马不停蹄的往回返才对,怎么又晚了一些?
易遇沉默片刻。
时代旧影.易遇他在途经隔壁市的时候忍不住赌了一场。
时代旧影.易遇还赢了。
时代旧影.易遇然后就又在那里逗留了一天,直到叔公才回来。
我听完,没忍住轻笑出声。易先生这般谋无遗策的人物,竟也会在此处失算。倘若何倩的前男友不偏要在隔壁市赌这一场,或许我完成任务的进度能快上许多。
抵达警局时,周警官已审讯完刘海涛,正拿着做好的笔录等我。我们互相打过招呼后,周警官那压抑着的怒意便似决堤之水般倾泻而出。
跑龙套周警官:哎,这个刘海涛,可真不是东西。
跑龙套周警官:打架偷窃就算了,怎么还能打女人?
打女人?难道何倩的昏迷是和他有关?我朝周警官笑了笑。
楚天悦周警官,这到底是怎么了?
周警官这才想起将笔录递给我。我接过那薄薄的纸张,指尖仿佛能感受到字里行间透出的沉重。
原来,刘海涛是何倩高中时期的同学,毕业后在一家报社任职,专门负责娱乐八卦新闻。
这份工作让他频繁接触上流社会的灯红酒绿,渐渐地,内心滋生出对现状的不满与浮躁。他不再满足于脚踏实地的生活,心中渴望着一夜暴富的奇迹。
然而,赌博这条不归路却无情地将他的梦想击得粉碎。十赌九输的命运如影随形,不多时,他便输光了所有积蓄,甚至开始向何倩伸手要钱。
彼时的何倩,正独自承担着照顾生病母亲的重担,面对刘海涛的要求,她只能无奈地拒绝。刘海涛仗着自己容貌出众,颇受一些阔太太青睐,这成为他继续挥霍的理由。
一年前,两人最终走到了分手的地步。分手后,刘海涛偶尔也会打探何倩的消息,但每当看到她母亲病情日益加重,反而庆幸当初的选择。
直到两个月前,他突然发现何倩似乎有了足够的财力带母亲去医院,并且使用昂贵的药物进行治疗。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心生觊觎,以为何倩终于时来运转。
何倩的母亲离世后,刘海涛怀着一丝侥幸,试图与何倩重修旧好,顺便从她那里弄些钱财。
然而迎接他的,却是何倩毫不留情的痛斥,那些话语中饱含着多年的委屈与愤怒,也彻底断绝了他最后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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